不等小桃說完,綺妍已拔身匆匆趕回去。小桃慌忙跟上。
君羨聞之慾去時,被老師太叫住:“這是剛才那位姑娘的,煩請交還給她。”
老師太將若水珠給了君羨。
君羨道了謝,趕緊跟上綺妍。
看到人都走了,一名小尼姑道:“師父,還要剃度麼?”
老師太道:“此女塵緣未了,情根深重,今生註定與我佛門無緣,隨她去吧。”
於是,命人打掃佛堂,繼續誦經唸佛。
太宗乘著步輦駕臨房府,步入院內,只見跪了一地的人。太監將龍椅擺到中央,太宗坐下後,將那兩名賜下的姑娘喚到前面來,直說要房玄齡將她們收了房。
房玄齡跪在前面道:“皇上,您待我房家恩重如山,臣實在不敢再妄圖賞賜,請皇上收回成命。”
“房卿乃我大唐股肱之臣,這點賞賜算什麼?朕賜你兩名美妾,一來可以照料你,二來也可以減輕尊夫人負擔哪。何樂而不為?”太宗說著,又轉向了房夫人,“房夫人,你說呢?”
房夫人回道:“臣婦感謝皇上聖恩,只是家中丫環眾多,不需要再增加了。”
“這麼說,你是要拒絕朕的一番好意?”太宗微嗔,“自古女子三從四德,房夫人不知道嗎?”
“皇上若是這樣說,那請恕臣婦直言,我與老爺夫妻幾十載,感情深厚自然是不必說的,臣婦是萬萬容不下其餘女子,請皇上明鑑。”房夫人不卑不亢地說道。
“這是朕的旨意,你也容不得?”
“恕難遵旨。”
太宗立即起身,怒道:“大膽!抗旨是死罪,你就不怕朕賜罪於你?”
房玄齡見情形不妙,立即口頭謝罪,請太宗息怒。
房夫人無所畏懼,道:“就是皇上賜臣婦死罪,臣婦也不能從命!”
太宗怒不可遏,立即大聲叫人拿來一瓶毒鳩,賜予房夫人。
房玄齡起身衝上前,試圖阻止,卻被太宗命人攔住,不准他上前一步。
房夫人毅然起身,目光如炬,一手拔掉瓶塞,一手高舉裝滿毒藥的瓶子,仰頭一飲而盡……
“砰”地一聲,房夫人手一鬆,毒瓶落地,摔了個粉碎。
太宗見到,失魂跌坐在龍椅上,竟沒想到房夫人性格也是如此剛烈。
房玄齡眼睜睜看著結髮妻子倒地將亡,萬分激動,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量,讓他掙脫了侍衛的鉗制,撲到房夫人身邊,將妻子抱在懷中,失聲痛哭,恨不得立即追隨愛妻到九泉之下。
綺妍趕到房府,見到這樣一幕,看來一切為時已晚,遠遠的就跪了下來,歉疚著一點一點挪動著膝蓋,來到房夫人身旁,忍著淚悲哀的說道:“早知如此,綺妍當時就該自我了斷,姨母也不至於自盡,綺妍本就是薄命人,死不足惜,但願奈何橋上再報姨母大恩。”
語畢,綺妍重重的朝房夫人磕了個頭,起身一頭向石柱撞去。太宗大驚,忙命人攔住,卻已經來不及。幸而君羨即及時趕到,身手矯健的擋在了綺妍前面。
綺妍一頭撞在了君羨的胸膛,她已抱定必死之心,欲推開君羨,可是君羨卻死死的將她攔在懷中,不讓她離開他半步。
“不要——綺妍。”君羨心疼的道。
綺妍仍然沒有放棄掙脫他,“不要攔我,綺妍今生已經沒有指望了,就讓我跟姨母去了吧。”
君羨緊緊箍住綺妍,不肯放開,“你可以指望我,我希望能成為你最後一點指望!”
他承諾著,這是一份遲來的諾言,包藏著他們對幸福的諾言。
綺妍身體突然僵住,也不在君羨懷裡掙扎了。為什麼他偏偏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為什麼還要讓她在對這人世間有所眷念?為什麼又要讓她開始憧憬幸福了呢?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楊妃娘娘到——”
只見李恪攙著楊妃走進院裡,母子二人向太宗行了個禮。
太宗木然望著他們,懊悔不已地道:“愛妃,朕輸了,你說的對啊,這回朕真的看錯了。”
“皇上明白就好。”楊妃感到幾許欣慰。
“可惜未能早聽你的話,否則房夫人也不會……”太宗搖頭悲傷的說,他只是想讓房夫人和綺妍屈服罷了,並不是有心要取她們性命,如今因他一時氣盛,釀成悲劇,教他怎能安心?
“皇上,不用自責。”
楊妃示意李恪,李恪會意的點了一下頭,拿出個拇指大小的花瓷瓶,並將瓶蓋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