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大軍軍營之中。聲息皆無。
“殺!!!”
於則頭一個躍馬過溝,虎頭金槍手中一順。猛地刺上轅門外的旗杆。藉助戰馬的衝力,粗大的旗杆前後晃動,燈光搖晃。
跟隨在他後邊的軍卒,有用大刀的,吐氣大喝。緊跟著橫砍其上,“喀喇”一聲大響,旗杆緩緩栽倒。
“但願我輩,不辱此行,殺!!!”
三百零三人,三百零三匹戰馬,如一道鐵流。三百餘人賓士入營,營中外圍的帳幕環遭相連,帳幕計程車卒聞此巨響,卻是安然不動,不見有半個敵人出來。
於則心中一跳,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然而,倉促之間,哪容得他想那麼多,怒馬馳騁,風馳電掣,轉眼功夫,深入敵軍大營百步之多。
“殺啊!!!”
這時,驀然喊聲大作!那外圍的許多帳幕,卻是原本就沒有士卒,待得於則深入百步後,又撞上一座中營時,頓時,銅鑼聲三響,角鼓齊鳴。中營內,一排排士卒持弓挾矢,挺槍束刀,有條不紊,從營帳中跑步而出,向於則這三百多人圍將上來。
於則驚駭,大叫一聲,“不好,敵軍有埋伏,撤!快撤!!!”
說著,撥馬就跑。
然而,進來了,又豈是那般容易就能脫身的?後邊側方兩翼,潑刺刺,撞出兩隊明盔亮甲、擎著巨盾的敵軍大軍士卒。於則不認識,但是,和這支軍隊交過手的人,都會深深的記住這支軍隊的名字,那,就是“破軍營”!
中營帳內,任峻哈哈大笑,遙遙呼道:“於則小兒,某家早候你多時了!”
為什麼是任峻?
也難怪,其他諸將,哪一個不是名聲在外,真若上前露面,難免引人注意,一個不好就會被認出來,只有任峻,起于軍卒,名聲不顯,本領還不錯,如此,就給郭嘉推到了前面。
只見任峻拍馬舞刀,帶著一彪人馬直撲於則的所在,口中呼嘯,“於則匹夫,也敢學人劫營?來來來,無名鼠輩,給某家把命留下!”
秋風寒,熱血盈。
於則熱血衝頭。連受任峻的嘲諷,他又惱且羞。本來劫營,雖早曾料想到,但計劃失敗,反被敵人劫殺,也不得不惱。於則捻起背上長弓,取箭一箭shè向衝上來的任峻。
“雕蟲小技!”任峻那也是善shè之人,見於則一箭shè來,冷笑了一聲,大刀一擺,點在張繡shè來的箭支上,擊落後,黃逍輕笑一聲,不過,笑聲中,怎麼聽,怎麼透著一種玩味的意思,只聽他喝道:“既然你這麼喜歡shè箭,那某家讓你如願就是!弓弩手,好好招呼招呼我們的於大將軍!”
任峻的話,彷彿是捅了馬蜂窩一般,抑或是於則這一箭,捅到了馬蜂窩上,於則,現在就後悔了!早知道,自己shè什麼箭啊!
隨著任峻的話音落下,一隊隊弓弩手蜂擁而上,短距離內,也不曾有所瞄準,一抬手,箭支如同過境的蝗蟲一般,鋪天蓋地襲來。
一時間,人臨死發出的慘叫聲,戰馬中箭的悲嘶聲,交織成一團。三百餘人,一排排、一片片的倒了下去。
“撤,快撤!!!”於則好戰歸好戰,卻也並非熱血一上來、就不顧後果之人,恨恨地盯了任峻一眼,似乎要將任峻的面孔記在心中。按下怒火,轉馬向營外馳去。
於則一馬當先,虎頭金槍盪開飛來的弩箭。一溜煙的衝殺了出去。也幸虧任峻下達了shè箭的命令,如若不然,大軍掩殺而上,銅牆鐵壁,槍林密佈,別說是他於則,即便是悍勇如呂布者。也不敢一試自己能不能衝殺的出去!
然,其他的將士,卻是不曾有於則的本事。聽著身後傳來一聲聲的慘叫悲嘶,心中一陣陣的抽痛。待得於則衝出了轅門,順著來路上所搭的飛橋逃過壕溝,這才略喘了一口氣。忙回頭看去。見身後,三百餘人,現下,所餘者竟然不足三十人!
徒然,於則目光一凝,扭頭問向身旁的成宜,急聲問道:“成將軍,楊將軍何在?”
“於將軍。楊將軍他……”於則不問還好,這一問。鐵錚錚的一個漢子,此刻,也不禁滴下了淚水,楊秋,在裴喜的麾下,是與成宜關係最好的一個,如今……
“楊將軍他怎麼了?”於則心中一緊,莫非……
“事起突然,亂箭太多,楊將軍他……他已葬身箭下了!”成宜潸然說道。
豈止是亂箭太多,他們萬不曾想到,這一輪的齊shè,居然足有三四千餘支弩箭!他們不知道,若是他們知道,能夠在如此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