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話,成秋屏做好了出現不好回答的問題的準備,卻沒想過對方問的問題居然是,為什麼自己沒有在上學?但這個問題,還真算得上不好回答的。
但成秋屏並不慌張,反問對方:“請問,你覺得上學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什麼呢?”
“嗯,大約是學到知識吧。”那個人有些奇怪於自己居然被反問,想了想之後,謹慎地回答。
“那麼,學到知識又是為了什麼呢?”在他回答完畢之後,成秋屏立刻追問。半點不停。
“為了,為了以後工作。”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果按照這樣說的話,我現在不就已經在工作了嗎?”成秋屏輕快地回答。在自己快速的詢問之下,對方會出現這樣的回答早就在意料之中。見對方瞠目結舌的表情,她笑起來。僅僅是這樣取巧的回答,恐怕到最後的話並不會被人接受。所以她又補充了起來:“有一個故事,說一個學生到山裡去,見到一個放羊的孩子,見到這個孩子沒有上學,他很奇怪,就問那個孩子說:
‘你放羊幹什麼呀?’
孩子回答:‘掙錢。’
‘掙了錢之後呢?’
‘娶媳婦。’
‘娶了媳婦做什麼?’
‘生娃。’
‘再然後呢?’
‘放羊。’
而後,那個孩子也問學生說:‘你讀書做什麼啊?’
‘為了以後有個好工作啊。’
‘好工作能幹什麼?’
‘掙錢,掙大錢。’
‘也娶媳婦?’
‘嗯,娶媳婦。’
‘娶了媳婦呢?’
‘生孩子。’
‘生完孩子呢?’
‘讓他去讀書。’”
這是個老掉牙的故事,但是對於大夏國的人來說,倒是非常新奇,成秋屏滿意地看見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掛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她才繼續說:“那麼,我們放羊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這一次,放羊這個詞出口,幾乎所有人都笑出了聲。這位小導演,還真夠有意思的。
“好吧,不用放羊這個詞了,我們上學是為了什麼呢?”成秋屏俏皮地眨眨眼,拉回話題,“在我個人來看,上學,本質上其實是為了知識。我們需要汲取先賢的智慧,懂得更多東西,豐富整個靈魂。而這些知識將會在我們今後的人生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我為什麼不上學呢?因為我已經完成了這個知識積累的過程。我不敢說如你們一樣在自己的學科有多深的知識造詣。但是我所知道的,在電影這個行業已經足夠。那麼,進行知識積累就不必繼續在學校中了。我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去積累這些。脫離了放羊的怪圈。我在追求自己的夢想,努力實現它。我不上學,但是我已經達到了上學應該給我們的那些。這在一些人看來可能是離經叛道,但是在我心中,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事。”
這一次。臺下響起的掌聲是帶著讚歎和認同的。
“那麼,還有人想要問問題嗎?”電影愛好者協會的會長接棒。剛才兩次,無論是越離瀾還是成秋屏遇到的刁難問題,他本來都是想去截斷的。邀請對方來學校做講座,可不是要讓對方被刁難的。但是在這之前,這兩位都輕鬆應付了這些問題。到讓他長舒一口氣。只是,這樣下去可不好。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也打算結束這一場講座。
零星的一兩個問題結束之後。這一場講座終於完畢了。
學生們慢慢散去,越離瀾則是往教室中後方走,然後,恭恭敬敬地叫了高衡秋一聲:“高老師。”
高衡秋瞥了他一眼,沒什麼不高興的跡象。卻也不顯得愉快,就這麼“嗯”了一聲之後說:“去茶樓吧。”這意思。就是要和越離瀾談談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面走,成秋屏和協會的成員道了個別,然後也笑眯眯地跟著這兩個人離開了教室。至於高衡秋沒有讓她跟著?真抱歉,她就是傳說中的熊孩子,不懂看人眼色的。
大夏國的茶樓,是最典型的娛樂場所。他們去的這間茶樓,就在學校裡。高衡秋要了一個包間,等到茶水上了之後,他理也不理成秋屏,直接對越離瀾說:“我勉強接受你的解釋。”
越離瀾的神色立刻一鬆。他知道自己在講座之上說的話被高衡秋聽進了耳。大約是他表示電影音樂和音樂其實本質是一樣的這一點打動了對方吧。
“但是,假如讓我發現你哪一次的水準下降了,你自己明白。”高衡秋又慢悠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