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的這一級進入“畢業班”的學生都陸續到來，曹老師望著“花名冊”唉聲嘆氣：“多好的孩子，我都不捨得她。如果……怎麼就回去了呢？”遲遲不見蘭子的身影，這正是曹老師唉嘆的原因。笑天又惴惴不安了，當然肖浪也跟著不安了，如果她不來，那麼她就……

“趙老師，蘭子怎麼還沒有來報名啊？”笑天交完費用，沒有給老師請假，直接跑出了校門……

“她今年不來咱們這了，她在她原來的小學上學……”趙仁青眼裡含著淚花。

“為什麼？為什麼呢？難道是我們對她不好？還是……”方笑天一下子感到有點失落，一急眼睛都紅了。

“不為什麼？她還會來看你們的！”說著她轉過身去。她不能改孩子們解釋“學區對口的問題”（各鎮明確規定：小學六年級在哪裡上，初中就在同鎮的中學對口升，這是初中的升學制度；他們吉相中學的質量比起平安中學差遠了，她不能為了自己，讓蘭子……），她更不能說家庭的問題……

笑天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外面的大門響了“趙老師，我來送孩子了。”趙仁青收回淚水，擠出笑容出去了……

就在蘭子小學五年級上學的這一年裡，吃、住都在趙仁青家裡。在仁青認為，蘭子來幫了她許多，不用給任何費用；但長兄仁厚覺得，雖然自己生活貧困，但是他不能讓妹妹替自己養孩子，他的深明大義，正是他給孩子的精神食糧；另外中學的教育問題也是關鍵。他決定每月給仁青一些錢和小麥（因為這裡是北方，大多以麵食為主餐），做為蘭子在她家唸書時的酬謝。說“酬謝”，不過也是應該給的。但是仁厚提出來時，正值趙之忠去世沒幾天，趙人青哪裡受得了，一下子哭得淚人似的：

“爸爸剛過世，你們就不要我了，我付出的再多你們都不接受呢？”她哪裡不懂長兄的意思，就是為不接受，心理平衡找藉口罷了。

仁厚聽妹妹這麼一說，倒一時不知如何答話，但他又馬上想到：志東這幾年外函授學習，沒有一分錢的工資，家中除了妹妹幼兒園的一點收入，再無別的來錢的道。在上幼兒園每年還要增加新的教學裝置，給志東一些生活費和家裡開銷勉強還算過得；如果加上等同於大人的女兒的開銷的話，那豈不是“雪上加霜”嗎？妹妹在父親剛過世，傷心勁哭著不要我的給予……這樣下去，她還怎樣活？這樣想著，他就對蘭子淡了：

“蘭子，小學六年級在咱們學校讀吧？”

“不”，小蘭子聲嘶力竭道。她才剛剛和笑天找到共同愛好。就讓他們分開，她不想，也不能，更不願意。

仁厚一下子沒了主張，不想女兒傷心，又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受累，當他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思索時，僅僅吐出了一句話：“你應該體諒一下你姑媽和爸爸。”

“我，我怎麼體諒你們啦？我在咱們學校讀書可是第一名，在姑媽那讀書也是第一名，難道還不夠嗎？”蘭子理直氣壯地說。

“唉”隨著趙仁厚的唉嘆，尾子出現了空前的寧靜。

“爸爸！”你不要叫我回來了，好嗎？我姑媽那裡的人很好，我每天下還幫我姑媽打掃教室，幫她洗衣服……還有我的老師、同學對我都很好；尤其是那個方天笑和肖浪我們玩的很好……蘭子這些話在心裡對自己說，她不敢說出來，只是一再強調“爸爸，我不回來了，好嗎？我一定好好讀書。我還會考班上第一名的。爸爸”蘭子幾乎是帶著哭腔撒嬌似地說。

半響趙仁厚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最後才說了句“爸爸有難處！我也都是為你好啊！”

“難處？去年同意我轉過去的時候，為什麼不說你的難處？為我好？為我好說個理由出來！”蘭子哭著嚷開了。

“蘭子別哭了，你哭了爸爸會傷心的！”仁厚也是淚眼縱橫，“孩子，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蘭子哭著跑出去了……

……

唉，真沒想到孩子大了也多了感情，趙仁厚處在女兒中間真是左右為難，焦慮之中，一夜時間白了許多……全家人的心情也隨著氣氛的低落是那麼消沉。

懂事的蘭子看見爸爸和一家人愁眉苦臉的，她的心也挺難過的……但又……百忠交集之中她衝出家門。來到了以前和她的關係很要好的關穎家裡，她們已經好久不見了。兩雙手牽著走向了田間的小路……

“趙曉蘭，你還是回來吧，我們都很想念你！”關穎喜形於色跟蘭子說。

“穎子，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不想回來：那邊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