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先曾說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然而一方百姓想靠土地養活一家老小,在“平安鎮”這方圓幾十裡,可謂是“難於上青天”。
《禮記》中曾有一句“苛政猛於虎也”。在這片,農村種地要收稅,農民種果樹要收稅,就連政府的指標種烤煙也不會例外……稍微有點頭腦的人在孩子大一點,一個初中畢業就一家前往省城或其他地,只要能吃得農村種地的苦,去城裡務工絕對是好勞力——據從外面回來的人說,在外邊比家裡好賺錢多了。慢慢的,村上的局面是身強力壯的勞力都外出了;剩下的老弱婦孺耕著自己家少有的田地,每年無論收成好與不好,都少不了要繳納的稅收——人們已經是叫苦連天了!
仁厚一家世世代代在這個村裡生活,而且他有著木工的手藝日子還算過得去。可是,隨著孩子一個個步入高的學堂,慢慢的有點入不敷出了;原指望著地裡的蘋果買了以後,貼補貼補孩子們上學的空缺……誰知,光景一年不如一年。
繼那年笑天他們給蘭子家收割玉米後,笑天給幫忙墊付了一百多塊錢以後的稅收後;這些年都是有增無減,那個胖子還是會在每年的某一天首次出現在仁厚的家裡。繼而就陸續來造訪,縱然蘭子他們不給好臉色,仍然擋不了他的步伐……
“我說你們家這是什麼時候交錢啊?還準不準備交了你?”胖子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藉著遲梅做好餃子的時候,進來了。他一進來,就拿起一雙筷子端了半碗餃子吃開了,好在其他的飯菜用碗蓋著,他沒有夾。他肥頭大耳的邊吃邊咋呼著,“這過年了麼,年一過,你們又拖了一年了!你有錢供孩子讀書,沒錢交稅收啊?”
蘭子好像在去年放假之前,聽班上的一個女孩說——稅收減免了怎麼的,因為那個女孩的爸爸是縣委的,好像專門管理這一塊的。既然有政策,為什麼農民沒有收到,今年還是一如既往地來收錢,大多數家裡條件寬裕的都交了;仁厚本來也是要交錢的,遲梅不同意,考慮到年後仨孩子的學費,他們也就一直拖著……
“你把筷子給我放下!”蘭子從廚房進來,看到客廳裡胖子的德性,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來辦公事的,還是來蹭吃喝的?蹭吃喝該有個樣吧?你一進門不但罵罵咧咧的,而且還拿起筷子就吃……你以為你誰呀你?給我放在那!噁心……”蘭子說著,瞪起大眼睛。她的厲害在村上是出了名的,胖子之前較量過,有點害怕,也就將筷子放下了。
“沒事,你吃,這過年了嘛!你吃,你吃!”仁厚在蘭子喊了胖子後卑躬屈膝的給他陪著笑臉,轉身一把把蘭子拉到了門口,“祖宗啊,你不要跟他吵了,這咱們到現在都沒有交稅,你這一吵,給咱加多了怎麼辦?你不吵說不定會延遲到開學,現在,他直接要錢,你們要不要上學……”蘭子被父親的懦弱,不,被和父親一樣的人們懦弱的樣子氣炸了,正因為有他們,胖子他們才會肆無忌憚的造次,以至於老百姓都怕他們,每年的稅收,如果胖子一耍混,街坊們一個個乖乖地交稅了。
“什麼?我們老百姓交稅是理所當然的嗎?你就是懦弱,才被人家騎到頭上來。我就不相信天下還沒有王法了,這就是他們的天下了不是?”仁厚氣得想打蘭子,卻被曉彬一把拉住了:
“爸爸,我認為蘭子說得對,我們就是太軟弱了,什麼事都任人家捏,他們說交稅我們就交稅,那如果不交呢?他能怎麼樣!”曉彬頭腦始終是清醒的,雖然是個男生,但他沒有蘭子的魄力。
聽兒子這樣說,仁厚也不干涉了,反正蘭子剛才罵了那個胖子,那小人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蘭子是孩子,倒不如讓她鬧去,大過年的,難道還能把我們逮了不成?仁厚在門外面的凳子上坐下了,他不再去管裡面發生了什麼——但宗旨有一個,不要讓我的孩子受傷害就行。
“放下,吃什麼吃?”胖子在仁厚的話語後竟然大膽地把一碗紅燒肉的碗給掀開了,自個吃起來了。這一碗紅燒肉可能是去年過年才吃過的,一年一次竟然被他給吃開了。蘭子是生氣他既然當官,從不為民做主,便一把奪過筷子,“吃個屁呀吃,你不怕撐死自己啊?誰家的飯啊你都吃?你給我再吃一口試試?”蘭子拿起桌上的一個穎子玩的空酒瓶,她豁出去了,自己家就是這樣被胖子這樣的人欺侮了好多年了:
記得那年這些收稅的人來到家裡時,只有遲梅一人在家。收稅沒有要到,走的時候要把家裡的電視搬走;她擋著不讓,結果這些人把她推到在地,電視也掉在地上……兩個多月家裡都沒有看電視。最後,花了一百來塊把電視修好……還有這樣的例子多的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