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沈圖笑道,“能聽泥丸真人說法傳道,也是一樁美事!不知馬道長可否一起同行?”
馬鈺笑道:“待看完了郭靖的品性之後,定然與道長一起同行!”
沈圖和馬鈺又說了一會話之後,便告別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進門之後,就見郭靖抱著一柄金刀蹲在一角,見沈圖進來,郭靖連忙想著將金刀藏起來,可惜動作卻慢了一步,被沈圖看了一個正著。
“藏什麼?”沈圖笑著問道,“不偷不搶,那鐵木真不是說射下來有賞嗎,你這也算是物有所值,不過十隻黑雕換一柄金刀,你還是有些虧了。”
聽沈圖這麼開玩笑的說,郭靖低著頭,一臉委屈的問道:“師傅難道不罵我嗎?”
“知道我要罵你?”沈圖笑著問道,“知道為什麼要罵你嗎?”
郭靖道:“我們一家來大漠,是為了練功之後去報仇的,如今大仇未報,只為一把金刀就得意忘形……”
“屁話!”沈圖訓斥道:“你要這麼想,我才要罵你,不僅是要罵你,還要罵這麼對你說的人!”
“啊?”郭靖愣了一下,“難道師傅不是因為這個?”
“當然不是!”沈圖正色道,“不要說你得了一把金刀得意忘形,就是你笑死過去,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為什麼要訓你?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在接受金刀時候的態度!”
“態度?”
“沒錯!”沈圖說道,“你是我道門中人,儘管你沒有出家,可是你也是其中之一!修行之人,跪天地,跪祖師,那鐵木真是天?是地?是祖?是師?不過是一個異族頭領,你憑什麼跪拜他?他又有什麼資格讓你跪拜?你是他的臣民?還是他的奴僕?”
“就為了這個?”郭靖辯解道,“可是,我們不都是受了他的庇護才……”
“他給了你什麼庇護?”沈圖說道,“你現在要認識到一點,靖兒,你是道門之徒,能讓你跪拜的,也是道門中的長輩,一個世俗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也只能讓你稽首,而不能讓你彎腰!如果沒有這個骨氣在,修行對你來說,就是水中月,鏡中花!”
“徒兒受教了!”郭靖叩首應道。
沈圖看這跪在角落的郭靖,說道:“去把金刀給你母親,然後什麼也別說,吃完飯去練功吧!”
“是,師傅!”
當晚郭靖練完功後,直接躺在了空地之上,想著今天師傅說的話,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一直到中夜時分,忽聽得有人在耳邊輕輕拍了三下手掌,他坐起身來,只聽附近有人以輕聲說道:“你就是郭靖。”
郭靖微感詫異,聽聲音不熟,睜開眼睛往四周圍張望,只見月光下左前方大樹陰影之中站著一個人。
郭靖出帳近前,只見那人寬袍大袖,頭髮打成髻子,不男不女,面貌為樹影所遮,看不清楚,看打扮這人是個和師傅沈圖一樣的道士。
郭靖見是道士,便上前問道:“你是誰?找我幹甚麼?”
那人道:“你是郭靖,是不是?”
郭靖道:“是。”
那人道:“你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呢?拿來給我瞧瞧!”身子微晃,驀地欺近,發掌便往他胸口按去。
郭靖見對方沒來由的出手便打,而且來勢兇狠,心下大奇,當下側身避過,喝道:“幹甚麼?”
那人笑道:“試試你的本事。”說著話左手劈面又是一拳,勁道甚是凌厲。
郭靖怒從心起,斜身避過,伸手猛敵腕,左手拿向敵人肘部,這一手是“分筋錯骨手”中的“壯士斷腕”,只要敵人手腕一給住,肘部非跟著被拿不可,前一送,下一扭,喀喇一聲,右腕關節就會立時脫出。這是二師父朱聰所授的分筋錯骨功夫。
朱聰自悔當年在中原之時,未曾向精於此術的名家請教,六兄弟中又無人能會。後來轉念一想,天下武術本是人創,既然無人傳授,難道我就不能自創?他外號“妙手生”,一雙靈之極,加之雅擅點穴,熟知人身的穴道關節,有了這兩大特長,鑽研分筋錯骨之術自不如何為難,數年之後,已深通此道的精微,手法雖與武林中出自師授的功夫不同,卻也頗具威力,與全金髮拆解純熟之後,都授了郭靖。
此後又是經過了黑風雙煞的改良,更是狠辣了分!這門功夫專在脫人關節、斷人骨骼,以極快手法,攻擊對方四肢和頭骨頸骨,卻不及**。
這時郭靖鬥逢強敵,一出手就是分筋錯骨的妙著,他於這門功夫拆解甚熟,熟能生巧是生不出的,熟極而流卻也差相彷彿。那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