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待晴眼巴巴地看著她:“姐姐你感覺怎麼樣?”
歇了小半刻,她說:“還好。”
兩人對視了半晌,陸待晴包著眼淚猛撲了過去:“姐姐你可算是醒了嗚嗚……”紫樞被他壓得好疼,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他太過興奮所以沒發現,等他起來的時候紫樞的臉都已經青了。
“啊!――我錯了!!姐姐你別暈過去啊啊!”
紫樞暈過去的時候只覺得糟糕,她居然會虛弱到這種程度,看來情況也並不是很好,恐怕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她活下來了。後來她才發現,她同劍的聯絡微弱到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而且回不到劍中,這樣根本不能叫劍魂,只能算是借物存世的靈。世上有很多借此方法留存的靈,最普遍的一種叫做“地縛靈”,她的話,換種說法就叫做“劍縛靈”吧……然而她又是不一樣的,她有實體,會受傷流血。終歸來說,她現在正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存在著,介於兩種事物的中間地帶。這樣的話,連她也無法預料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了,總覺得根本不是個好訊息。
陸待晴很是激動地要將訊息告訴葉英和楚靈均,紫樞搖了搖頭,於是陸待晴恍然大悟:“驚喜?!”
紫樞抿抿唇,不置可否。
結果陸待晴還是在桌子旁邊坐下來鋪開了紙:“葉師兄就不告訴吧,那傢伙還是通知一聲。”
知道“那傢伙”就是楚靈均,紫樞又搖了搖頭:“他都知道了,阿英還會不知道?”
陸待晴想了一會兒,篤定道:“他知道葉師兄很討厭他,不會主動通知的。”
紫樞一愣,發現自己忘記了兩個人究竟有多麼不對盤,只好無奈一笑。
陸待晴告訴紫樞,她已經睡了一年多了,葉英在九月的時候來過一次,住了小半月,炸了好幾次廚房才回去,然後就一直沒再來過,只是時時詢問著她的訊息。紫樞彎唇一笑,示意他知道了便繼續進行恢復練習――她的身體還僵硬著。
陸待晴沒有勇氣告訴她葉英那時的模樣。他就那麼整日守在她的身邊,儘管她不需要吃飯不需要排洩,放任她千載萬載都是那個樣子,可是他卻依舊寸步不離,學著為她梳頭,帶她到院子裡去曬太陽。即使她給不出回應,他卻仍舊像對待活人那樣對待她。有幾次他很晚回來,經過的時候聽到葉英模糊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他以為紫樞已經醒了,可是往屋裡偷偷望一眼又發現只是葉英在自言自語,就彷彿她不是睡著,而是醒過來了說不出話一樣。他白日裡幾乎一個字不說,都把這些話留到了晚上獨獨說與她一人聽。陸待晴每每看得心酸不已。
“快醒過來吧。”他理了理她的頭髮,又籠了籠她的衣襟,隨後便坐在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兩個人一同曬著太陽。九月,天高雲淡,萬花谷裡的果樹都結了果,漫山遍野都是採水果的人,而紫樞卻像是枯萎了一般。
陸待晴也上山採果子去了,打算做些果脯果糕給楚靈均捎一些去。揹著一大筐水果從山上回來的時候他看到葉英正對著紫樞發呆,他的手邊是新做的全套首飾,從髮簪到腳鏈,一樣不少。一枚枚結成各種形狀的紅豆全都反射出溫潤的光。
他站在遠處望著,葉英把那些首飾一一為她佩好,髮簪,額墜,耳掛,項鍊,手鍊,腰墜,腳環。紅色本是熱鬧嬌豔的色彩,陸待晴甚至覺得它有些媚俗,而此刻被紫樞一身白衣襯著,他卻覺得是那麼的冷清出塵。
做完了一切,葉英就將她抱在懷裡,讓她背靠著他的胸膛,頭枕著他的肩,這麼擁在一起繼續發呆。陽光靜靜地蓋在兩人的身上,有種別樣的溫暖,看起來就像畫一樣,朦朧靜好。陸待晴覺得心裡還是很難受的,這樣在一起比天各一方還要讓人唏噓。雖然都是煎熬,可他始終覺得他寧願和愛人分別也不願意看著愛人不知生死地躺在自己面前。
陸待晴不想過去打擾他們,乾脆揹著揹簍往天工坊去。走了沒兩步他回頭,看見葉英低頭輕輕吻了吻紫樞的唇角,在帶著香氣的陽光裡,虔誠而苦澀地將他溫熱的嘴唇印在她冰冷的唇上,滿是愛憐和疼惜。那樣的深情他的愛人卻感受不到。陸待晴不由得嘆氣,葉英分明是那麼冷淡自持的人,面對紫樞的時候卻像正在融化的冰,將世俗拋在了腦後。他不知道自己該是為此欣慰還是唏噓。
陸待晴時時盼望著紫樞醒過來,然而直到葉英走了都沒有這個徵兆,不過現在好了,可算是醒了。高興之餘他卻也沒辦法陪著她,因為馬上就是春節了,整個萬花谷都洋溢著喜悅,要準備過節他自然也要去幫忙,所幸紫樞並不需要人照顧,且對過春節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