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廝混了這麼多年。) 在爺孫兩人這般對話的時候,白鶯已經醒了過來,此時的她情緒平復了許多,但那眼角的淚痕卻始終未曾消失過,一對本該清澈明亮的眸子也變得有些空洞惘然。
隱隱傳來的啜泣聲令妖帝更加沉默,他了解自己女兒的性格,有些時候,一個沉默寬大肩膀是遠比蒼白無力的安慰要管用得多的。白鶯就趴在他的肩頭,喃喃自語道:“我要接受先祖的傳承……我要變得更厲害,比先生還要厲害。”
她的聲音極小,但妖帝聽得極為清楚,那位留下傳承的先祖自然是炎帝,萬年一來白氏一族再未出現過能控制帝火的人物,直到如今,這丫頭近似於胡鬧的遠行還真讓她遇著了貴人,幫助她完成了祖祖輩輩們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這對妖族的意義有多大自然是不言而喻,一個掌握了帝火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一旦傳承了炎帝的衣缽,那可就是鯉躍龍門了。當初子路不惜發瘋也想斬殺白鶯,便是怕她回到族中接受炎帝傳承,從而令得整個妖族不斷壯大最終威脅教會,甚至威脅到人類。
當初訊息傳回妖域中時,妖帝夫婦甚至開啟祭祖大典,從而降下福音令整個天災森林歡騰了七天七夜。但白長空此時卻一定都高興不起來,白鶯接受炎帝傳承後,修為實力定會突飛猛進,到最後命運定會如同那張家小子一般,不得不走上戰場,這絕對不是一個當父親的男人所願意看見的。
只要一百年,再給我妖族一百年的時間,我一定會幫助丫頭成為第二個炎帝。
白長空微微嘆了口氣,不得不感嘆造化弄人。而將所有事情往著極端方向推動的那個小子。如今倒好,直接躺進棺板裡一了百了。
山上的大人物們最後都走進了聖宮裡商討聯盟大事,而書山方面對於此事也務必得做出一個交代。而首先要做的就是公佈大賽中的死亡人員名單。這份名單剛一公開便如一顆重磅炸彈般在人群裡炸響,事先進入封魔大陣裡避難的學生或是各個家族宗派領事。在得到那份名單的時候,不忿怒吼聲,哭喊聲簡直是震耳欲聾。
被夫子從書墓世界裡救出來的杜氏姐弟當看到那份名單前列,赫然出現的楚歌二字後,身體都是如遭雷擊般僵硬,二人面色蒼白,杜茂茂更是當即癱坐了下去。
哭喊聲穿透人群來到了聖山之巔,青雲石碑前。夫子正負手而立,在他的身後一名身穿黑袍,鬚髮皆白的老者也是恭敬地站立著,在夫子面前,世間之人皆是隻能以晚輩身份自持。
關於聯盟條約細則方面的東西,夫子是最討厭這一類麻煩事的,便將此事交給聖人他們商量,而身為書山院長之一的郭逢秋本來也應該參與此事提供些建議想法,沒想到卻是被夫子他單獨留了下來。
“逢秋……兩百多年前我地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時候你應該有七歲吧。我搶了你一串冰糖葫蘆,你便追著我硬是扯下了我一撮鬍子。”
夫子沒有回過頭,話語中夾帶著淡淡的笑意。便再也聽不出來有其它的情緒。郭逢秋想了很多,卻沒想到老人將自己留下來,開口第一句竟是這樣的話,他的面色複雜,陰晴不定,最終卻是沒有接過話。
秋風冷冽,吹得人後脊骨發涼,但比之更冷的則是現場的氣氛,那一般的寂靜足以令人窒息。那位站在山崖之巔的老者便是世間最高大的巨人。可想而知,一旦他沉默起來。那將散發著怎樣可怕的壓力。
實際上夫子並沒有散發自己的威壓,他就像個坐在田埂上休憩的老農那般。尋不出有半分特別之處,但饒是如此,這位活了兩百多年,凝聚了星丹的高手依舊忍不住冷汗直冒。
過了許久,老人才長長嘆了一口氣:“聽見了嗎?這些哭喊的聲音……”
聖山有萬仞之高,但那些悲慼的哭喊聲依舊是穿破了雲層,最後落在了這山巔之上。這句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如果郭逢秋再聽不懂其中的意味,那這些年也就算白活了。事情敗露以後,他的心情反倒是輕鬆了許多,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消失,嘴角露出了抹慘然的笑容。
“為什麼?”
夫子轉過身,看著這個自己以前提點過的晚輩,想到了他父親魂歸星空前說的一些話,再聯想到他現在幫助異魔做的那些事情,饒是這位老人也無法做到心平止水。
“哈哈……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朱仲由與我年齡相仿,論手段、論資歷、再論修為實力,他哪樣及得上我?憑什麼他就可以掌管書山,而我就只能當一個小小的院長?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你問我能不能聽見這些人的哭聲?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