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由得說:“你最近瘦得厲害,氣色也不好,要注意身體。”
辛意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騰地轉過頭去看他,挑了挑眉,沉聲問:“你是要故技重施嗎?”
魏先沒有做聲。
她冷笑了一下,嘆氣說:“這算怎麼一回事?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後悔了吧?大概是我今天晚上的舉動讓你誤會了,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讓你送我回來,是我這次來北京犯下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我們難道不可以重新開始嗎?”魏先垂眼看著腳下低聲問。
辛意田頓時火冒三丈,“你以為我被謝得甩了,你就有機會了,是嗎?魏先,做人要有風度,愛就愛了,分就分了,乾淨利落!不幹不脆得最容易腐蝕一個人的理智。”
魏先一臉灰敗地看著她,喃喃問:“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辛意田斬釘截鐵地說:“當然。”
一次背叛已足夠。
他默默拿了一根菸出來,跨上臺階,揹著風站在走廊上一根大理石柱後面點火,點了幾次都沒點著。
辛意田本來要進去,見他如此,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慢慢說:“那時候我很想跟你結婚,你放棄了,選擇了別人。現在,我只想一個人遠走天涯。十月份我就要去加拿大,所以,你還是找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孩結婚吧——”
“你要去加拿大?幹什麼?”魏先抬頭看她,有些吃驚。手裡的菸頭半明半暗,夜裡的風很快把它吹滅了。
她聳了聳肩,“讀書、工作、結婚、定局,不外乎是這些。反正待在國內也沒什麼意思。”
“是因為謝得嗎?”
她很想說“不是”,但是黑夜使得她變得坦誠。她沉默了。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這麼愛他。”魏先的聲音聽起來感慨多過嫉妒。
只有愛一個人,才會給予他肆意傷害你的權利。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
“只有一天,這些事都會過去的,我很樂觀。生活永遠是生活,不管你願不願意,它都會推著你往前走。”辛意田這番話說得很用力,與其說給魏先聽,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
她從身上脫下外套,正要遞給魏先的時候,被一束強烈的燈光照得幾乎睜不開眼睛,連忙伸手去擋。
幾輛黑車訓練有素地在酒店門口停下。兩個身穿黑色西裝、身形魁梧的人跳下車,手忙腳亂地把前面那輛車裡的一個人扶了下來。“謝先生,小心!”她聽見不遠處傳來董全那一口熟悉的四川普通話,立即明白了被眾人簇擁著的那個人是誰。她像做賊般心虛,連忙披上魏先的外套,戴上帽子,背對他們躲在離她最近的那根大理石石柱的後面。
雖然她躲了起來,可也許從她入住酒店的那一刻起,便在期待這一刻的到來。內心一直有個聲音暗暗地、自私地誘惑著她,在出國之前,她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偷偷地一眼。
就當是訣別。
她聽見謝得獨有的腳步聲朝她的方向走來,緩慢、沉重、踉蹌,嘴裡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不要人扶這樣的話,風裡夾雜著濃烈的菸酒味。他大概又應酬去了,喝到這麼晚才回來。隨著他的走近,她全身越來越僵硬,斂聲屏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其實她也知道他醉得這麼厲害,她又全副武裝躲在暗處,他不可能發現她的。可是,直至此刻她才悲哀地發現,原來只要他一露面,她的世界便會發生地震。除了躲得遠遠的,她別無他法。
她聽見他上臺階的時候停頓了好幾秒,眾人隨之停下了腳步。那一刻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周圍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很快他重重踏上最後一級石階,領著眾人推開門進去了。
她像逃過一劫般地鬆了一口氣,從暗處走出來,卻發現魏先大大咧咧地站在走廊的燈光下,眼睛還看著謝得剛才站立的位置,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怪不得他剛才的腳步有所停頓,原來是看見了魏先。剛才他們兩人狹路相逢,目光相遇,卻一言不發,擦身而過,到底是一幅怎樣的場景?
辛意田無從想象。
她顫抖著手把帽子從頭上拉下來,把外套甩在地上,用力踩了一腳,作為剛才為故意給她難堪的報復。
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安眠,天矇矇亮時她乾脆起床。她訂了上午九點的飛機,時間還早得很。她慢慢收拾行李,泡了一個熱水澡,又敷了一個面膜。雖然沒有胃口,但還是勉強自己喝了一大杯牛奶。當她提著箱子從酒店出來,時間還不到七點。
她走過昨晚謝得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