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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妍笙欺得更近,紅唇幾乎要印上他的耳垂。

天知道她心底有多侷促,平生頭一回使這樣的伎倆,依葫蘆畫瓢,照著嚴燁一貫的姿態,竟然也學得有模有樣。她靠嚴燁太近,屬於他的氣息濃重得無法忽略,直教她心神俱顫,然而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也沒有再退縮的說法。

他聽見她的聲音曖昧沙啞,彷彿帶著一種無聲的邀請,朝他道,“我的唇和臉,腰和腿,廠公都碰過了……”她聲音壓得更低,引誘的意味愈漸地深濃,“廠公還想不想碰本宮其它地方?”

妍笙媚眼如絲,溫軟的嬌軀整個兒倚在嚴燁懷裡。她的姿容豔冠天下,平日裡瞧不出,此時半眯了眼兒微微一瞥,那媚態教人無以抗拒,能使人心跳都漏一拍。

他呼吸微微一滯,然而嚴燁一旦洞悉了一個人的本性,所有的假象在他眼裡都會變得尤其古怪,即使是天下第一的美女。他捉住腦子裡僅剩的些許清醒,垂下眼端詳她的眸。那裡頭盛著一汪秋水,能教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溺斃其中,然而那眼底深處的侷促不安遮掩不住,他頃刻間明白她的小心思,不禁微微勾了勾唇。

雙手抬起來圈住那纖細的腰身,細細的一把,嚴燁雙手對扣著收攏,不盈一握。春令的天,衣裳早已經輕薄了,他冰涼的十指扣住她的腰身,教她渾身一僵。

嚴燁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僵硬,唇角的笑意愈地濃,他的頭略微低垂,靠攏她小巧精緻的耳垂,低聲道,“娘娘希望臣碰哪裡?”

妍笙在他指掌之間,心中已經完全沒了底氣。事情的發展同預想的截然不同,分明應當是她佔據主導權,他乖乖上鉤。她在他耳旁呵氣如蘭,嬌嗔痴笑,他身體上有殘疾,自然不會真的對她做出什麼來,她自然可全身而退。

然而如今她卻彷彿成了他刀俎上的魚肉,要任他宰割了去!

陸妍笙心頭慌亂起來,面上的媚態也再也做不出了,倒是顯得萬分尷尬,勾著他的脖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然而嚴燁卻並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他在下一瞬含住了她圓潤可愛的耳珠,唇舌細細地吮舐,像是在描摹一件珍貴的瓷器。她始料未及,喉頭裡溢位一聲嚶嚀,婉轉嬌媚,這聲音聽在嚴燁耳中,竟讓他失聲笑起來。

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丟人的了!陸妍笙羞憤欲絕,一把將他推開幾步遠,那張小臉紅豔豔一片,她捂著耳朵怒指他,“事不過三,這是你第幾回輕薄我了!”

前一刻還是媚態萬方的美人,這一刻又成了被燒了尾巴的貓兒,他眼角的笑意更濃,垂眸看著她,徐徐道,“娘娘,美人計這三個字,並不是誰使出來都稱手的。”

心知又被他戲弄了一番,妍笙只覺得又羞又氣——這人真是太過分了,既然早看出來她在耍手段,還迎合著她演這出戏,分明是為了看她笑話嘲笑她!她咬著下唇怒視他,扯了扯嘴角朝他譏諷一笑,“廠公對‘美人計’頗有些心得嘛。”

嚴燁對她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他兀自一笑,揚起的唇角自成一派和風霽月,“娘娘年紀還小,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往後在紫禁城裡,但凡娘娘需要的,臣都會一一教授給娘娘。”

她聽見他提紫禁城,前一世的記憶又如潮水湧來。她忽然覺得莫大的諷刺,自己上一世栽在了他手上,這一世難道要重蹈覆轍麼?他心思之重教她望塵莫及,加上步步為營機關算盡,她自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那麼這一世,她要如何在他收下保住陸府一家呢?

妍笙忽然感到彷徨,她唇角牽起一個自嘲似的苦笑,抬起眼看嚴燁,那神色竟然說不出的悲絕,她說:“廠公這一身本領,我便是窮盡畢生心血也學不來一二。您心思之歹毒行事之狠辣,當今天下何人能及?”

陸妍笙這番話又是挖苦,他自然聽得出。然而她的眼神太過古怪,無盡的傷楚裡夾雜太多愛恨情仇,教他感到困頓。他微微蹙眉,想不透她怎麼會對自己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上一回他問她,是不是討厭自己,她否認了。如今看來,她自然是該否認,因為她對他的情感何止討厭,根本恨之入骨。

嚴燁半米著眸子凝視她,忽道,“娘娘恨臣?”

神奇般的,她竟沒有否認,那神色平靜得像是一潭絕望的死水,興不起絲毫的波瀾,望不見絲毫的起伏。她隻眼也不抬朝他道了一個字,“是。”

他問,“為什麼?”

為什麼?呵,他竟問她為什麼?她能如何回答?說他害得陸府家破人亡,害得她枉死冷宮,她怎麼可能不恨他?她恨不得將他撥皮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