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懷裡泣不成聲。
米佧看得真切,在邢克瑤置身於李念懷裡時,那個男人的眼睛溼了。或許他不清楚懷中女人的眼淚究竟是為他而流,亦或是想起了故去的哥哥;或許他十分清楚她的心意,包括她的抗拒、恐懼、以及退縮。總之,在邢克瑤極度脆弱時,李念用他堅實有力的肩膀承載了她的悲傷,一如五年前李恆離開時那樣堅定和一無反顧。
和邢克壘通電話時米佧有些擔心地說:“瑤瑤回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李念什麼都沒說,和邢叔叔在書房裡呆了很久,之後把衡衡接走了。”
邢克壘倒覺得這是一個轉折點。他猜李念必然是向邢校豐挑明瞭一切,並獲得了認可。之所以沒和邢克瑤說什麼,是在給她時間不想太逼她。反正也等了五年,不急在一時。至於接走衡衡,或許是由於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即便邢克瑤還是邁不出那一步,她終究會因為想念兒子回到A城。那樣的話,李念和她,還是可以回到原點。
至少,不會那麼徹底地失去她。李念如是想。
之後的幾天邢克瑤相對比較沉默,除了和夏宇鴻偶爾交談幾句外,幾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遍一遍地翻看李恆的遺物:一本泛黃的筆記本,一張親密的合影,一枚男式的鉑金素戒指……一件件、一樣樣、將她帶回和李恆相知相戀的那段無法遺忘的時光。
那個星期天氣也很異常,時而出奇悶熱,時而狂風大作,根據節氣該來的雨水卻一滴沒有,使人的心情也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米佧放心不下,等不到週末,週三晚上和老師請了假趕去邢府。
哨兵已經認識了米佧,打過電話後派了個兵送她進去。來到邢府,夏宇鴻正在看新聞,米佧從報道中得知白松山著起了山火。根據地圖顯示,那是位於A城城邊的一座山,距離五三二團僅有不到六十公里。
於是這一次,邢克壘失言了。他沒能如約來接米佧。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什麼的,這次沒有開成,原因在於邢府重地,首長不批准。不過呢,結文在即,這該讓邢少收穫的屬於男人的福利,某雨必然是不會偏心剝奪的。所以呢,山火之後就燒這一把火。
這次不是忽悠,某雨真槍實彈地在此立下軍令狀:讓兩人一步到位。但有一點需要給親們打個預防針啊,為了社會的合諧安定,也根據某雨一慣的風格,這船會開得相對溫柔平靜一些,你們懂的。
☆、城池營壘52
米佧得到訊息的時候,正值山火蔓延迅猛之際。而此時身處A城的邢克壘,已帶兵奮戰在一線。那種分秒必爭的狀況下,誰還顧得上攜帶和使用個人無線通訊器材?所以從山火燃起時計算,米佧和邢克壘失去聯絡整整十五個晝夜。
那十五天於米佧而言,漫長的像是十五年。米佧無法透過任何人、任何渠道獲知關於邢克壘的一絲訊息,包括他身處的準確位置,包括他是否安全,米佧都一概不知。她所能做的,就是時刻關注此次山火的報道。
其實可以透過指揮部的赫義城,或者是向賀熹瞭解一下火場的大概情況。可在那種十萬火急的情況下,米佧不想打擾他們,因為清楚赫義城肩負的責任,因為清楚賀熹和她一樣在為愛人擔驚害怕。直到此時米佧終於體會到,身為軍人家屬焦灼的心情。身在後方的她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他們的英雄凱旋。忽然之間,米佧為身為軍屬一員感到無比的驕傲。當然,如果能確定邢克壘是平安的,就更好了。
期間米佧在一則報道中見到過一次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當一抹身穿軍綠T恤的挺拔身影出現在境頭前,米佧猛地站起來衝到電視機旁,她的手貼在那人黑得彷彿抹了油彩的臉上,眼淚噼地一聲掉下來。
鏡頭其實是一閃而逝,記者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被誰推開了,然後米佧隱約聽到有人喝道:“讓你靠邊站沒聽見啊?!”儘管聲音沙啞難聽,她還是一下子就辯認出來是邢克壘,那是他微惱時慣常的語氣。
米佧哭著笑了,心想這個傢伙可真暴躁,全國都能看到的報道,他居然敢轟記者走。不過說真的,儘管跟蹤報道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可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出現在火場,確實有點添亂,難怪他要發火的。
生平頭一回,米佧為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那麼地擔心。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邢克壘在她心中的份量。那個痞氣十足的男人,像一株生命力極強的植物一樣在米佧心尖生長,猶如一種無法割捨的親密存在。於是米佧開始認真思考,“愛”這個字的含義。
這邊米佧為搶險救災的邢克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