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再見!以後常聯絡!”紅葉山公交車站,白展堂送別項籍。從主神終端營業廳出來後,項籍馬上向老白道別,此刻的他已經歸心似箭。
“好的,白導再見!”項籍坐在車上揮手告別。
紅葉山是這條線路的始發站,車上的人很少,項籍選了一個最後一排的座坐了下來,將自己的後背仰在靠背上。
汽車引擎啟動,車身轟然一震,公交車緩緩駛出了車站。項籍扭頭透過後車窗朝後看去,慢慢遠去的公交站臺,揮著手逐漸消失的老白、公路盡頭的紅葉山以及山後面快要沉下去的夕陽。
他一直凝視著,直到那座改變了他命運的山在視線中越來越矮,項籍才轉回了頭,疲憊的靠在座椅上。
汽車一路前行,項籍的思緒也在一路飛揚著,隨著漸漸加快的車速越飛越遠。
他一直很喜歡乘車出行,特別是火車、公交之類的交通工具,他非常喜歡。
項籍一直覺得坐著公交車走走停停,乘著火車看窗外的風景是一件特別浪漫的事。坐在車上,就那麼懶洋洋的坐著,看著車上的人上上下下、來來去去,看著窗外的風景一路變幻,那逐漸接近的人和事,還有那漸漸遠去的山水和路橋。
有人把人生比作一列單程的列車,項籍很同意這一點,人不都是這樣嗎?一路前行,直到某一刻突然聽到列車播報了自己的終點,你該下車了。如果可以,項籍希望自己的終點站儘量遠一點,或者就這麼一直坐著看風景?
車窗外的風景變了又變,很快已經接近市區了。又一個站臺,上面的幾位候車人匆匆登上公交離開了這個有些破舊的小站。
項籍記得他小時候的家鄉小學附近,也有一個這樣破舊的公交站臺,站臺上經常人來人往,附近人行道上有很多小攤小販,賣汽水冰棒的,賣麻花飴糖的,當然也少不了很受歡迎的、爆米花。
直到有一天,學校跟前來了一個擺書攤的,項籍在那裡第一次見到了武俠小說。現在他已經不記得那本小說叫什麼寫的又是什麼了,項籍只記得當他在一大堆皺巴巴的舊書中看到一本封面花花綠綠,上面畫著一對刀劍的小開本書籍時,年幼的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個從沒見過的新奇天地。
好像也就是那時候起,他的同學朋友們開始流行起看這些“不務正業”的課外書籍。項籍開始聽到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開始聽到“兩斤熟牛肉,一罈女兒紅”的大俠套餐,他也聽到過小朋友們討論雙劍合璧和降龍十八掌。
再後來,這些刀光劍影的故事開始搬上銀幕,先是電視,後來是電影,大銀幕。
銀幕啊!項籍看著窗外街邊樹立的巨大電視牆,嘆了一口氣。
武俠小說被拍攝成電視劇、電影,應該說是件好事。從前只能在想象中揣測的人物、故事、武功、兵器開始有了鮮活的形象,這不能不說是武俠迷們的福音。
但是,也正是因為以前天馬行空的想象,有了相對固定的形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枷鎖。當然,這只是項籍自己的想法。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項籍那時候已經長大了一點,當武俠故事開始在螢幕上閃耀的時候,他們那撥人已經長大了許多,武俠之夢自然也就開始消散了。數年間,越來越多的武俠故事被拍攝成電視劇、電影與更多的人見面,讓武俠這種文化在更廣泛的人群中傳播。
螢幕上的人物越來越漂亮,道具越來越逼真,讓越來越多的人們知道了他們。可是,生活中卻越來越少有人去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也越來越來沒有人想著俠行天下、除暴安良、一生正氣、無敵天下;因為小孩子們都變成了大孩子,而大孩子們已經隱隱約約或多或少的感覺到,那些舞刀弄劍、飛簷走壁的故事永遠只是故事,它們只存在於想象和傳說中。
總而言之,大夢已醒。
但是,項籍不一樣,他那時候反而對那些故事更加深信不疑,因為他已經發現了那個劍鞘的奇異和不凡。於是,在不應該在沉迷於江湖傳說、兒女情長的年紀,項籍開始瘋狂的追逐起那小說文字裡的世界來。
他說要強身健體、鍛鍊身體,要學一些防身手段,於是報了武術班去學習。家人也理解,覺得能學點東西也不錯,至少碰上意外能有些手段自保。但是,結果註定是要讓他失望的,少年的項籍很快發現,他學習的其實只是廣播體操而已,哪怕是體校武術隊的教官,也只是運動員罷了,並不是他要找的武術高人。
於是,項籍再沒有打過武術班的主意。當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