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下,很想騙丁寒說不知道,但轉念一想,當時他可是被關雲給驚嚇著了,此時不拿出來驚嚇丁寒,那不是太對不起他們之間的友情了?
顏卿在說話前先深吸了口氣,換上一副從容淡然的表情,唇角帶勾起了淺淺的笑意。這笑意,讓丁寒莫明其妙的微寒了下。
“寒,雷霆堡可知道?”
丁寒點頭,不明白顏卿突然提起朝廷的死對頭幹嘛。
這個點頭讓顏卿薄唇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關雲就是雷霆堡中遇到了允帝!”
話音一落,丁寒的身子明顯的歪了一下,他像是眩暈一般,立即伸手扶住牆,額角的冷汗頓時滾落了下來。
“什麼?他老人家在……雷霆堡?”丁寒的大吼聲在丹鳳眼的責備裡稍稍收了起來。他焦躁地在原地打著轉,邊跺著步邊喃喃念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寒是說,我在騙你麼?”顏卿似笑非笑地瞧向壓抑不住焦躁的丁寒,暗道,要的就是這效果。
丁寒停下步子,朝顏卿走近幾步,在幾乎是快貼到對方臉的距離才停了下來。他壓著聲音說道:〃他老人家去那裡幹嘛?那不是給咱們添亂麼?”
顏卿的頭往後靠了下,避開丁寒因激動噴出的唾沫。看著丁寒激動焦躁,顏卿倒是愉悅,只是不希望對方將口水噴到他的臉上。
丁寒倒是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顏卿的黑瞳微縮了下,手上用力推開丁寒貼在他胸前的身體,順便剜了他一眼,道:〃允帝說此事與咱們無關。”
“無關!”丁寒哭笑不得的瞧著顏卿。他常覺得他們三個都有不按理出牌的習慣,現在想想,主子都這麼愛亂來,也怪不得他們成天的出著餿主意。
丁寒還想表達下心中的忿意,就聽顏卿突然喊道:〃出來了!”他順著目光瞧去,衙門前搖搖晃晃的走出一個華服公子,乾瘦的身體像隨時會被風吹跑一般。
“他就是渠縣縣令黃仁的兒子,黃克。”顏卿邊說邊跟了上去,最後一個字的音,幾乎是丁寒尖著耳朵聽到的。
皇帝不急,太監急。允帝這事就是典型的例子,先不說顏卿講這些的目的是什麼,就說允帝沒事亂跑的事,丁寒聽了也只能乾著急就算了。他現在是被顏卿抓來當壯丁的,現在餌已經出來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丁寒收起復雜的心情,朝著衙門走去,到了門口卻不進門而是轉向了一旁的巷子。
四下無人,丁寒提氣躍進衙門內,從懷裡拿出面具戴在臉上,將嘴部以上都遮了起來。末了暗歎了一句,這怎麼像送死他去,黑鍋也是他來背呢!
“渠縣令。”虛無飄渺的聲音傳入室內人的耳中,讓此人愣了一下隨後四處張望。他打量了一番之後卻沒看到能發出聲音的地方,心裡面到時打了個突。
“是誰?”黃仁已經從椅上起了身。
“是渠縣令黃仁麼?”那聲音似乎從四面八方壓來,讓黃仁驚恐地點了點頭。這些年他打理渠縣,沒少操心,自然也沒少得罪人,雖說他已經把府邸般到了衙門中,心裡面還是有幾分不踏實。
就像現在一樣,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說明此人是個高手。高手黃仁不怕,他也養了幾個武林高手,他卻怕這個高手是來要他命的。
“你是誰?英雄有話出來說。”黃仁知道,越是身手不凡的人,越喜歡玩神秘。
“呵呵,我可不是什麼英雄。”微沙的聲音帶著磁性,好聽悅耳卻沒讓黃仁放鬆一絲。
那聲說笑話一落,就聽他又說道:〃黃縣令,你可知御查使?”對方沒等黃仁反應過來,便從窗外拋了一物進屋。
一塊金牌。一塊刻了花的金牌。一塊御賜的金牌。
黃仁一見此物,心裡頓時明白,雙腿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跪在了地面。
“御……御查使大人,下,下官可沒做什麼貪髒枉法的事啊!”黃仁邊喊著,邊朝拋進金牌的那面窗戶打量,外面似乎有個人影。
丁寒聽了這樣的回答,心裡面暗暗發笑。黃仁所說的沒做什麼,那就是說也曾做過什麼。聽話聽音,他還聽不出其中那層意思麼。
其實他也不是有意裝神弄鬼嚇唬黃仁的。丁寒來到書房窗外往內掃了一眼,黃仁似乎正撥弄著算盤,這讓丁寒嗅到了一絲可疑的味道。此人沒事在書房中打算盤,難不成是賬房缺人手?還是說有些賬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麼想了,丁寒就決定先嚇唬對方一下。
這麼一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