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慧的這句話卻像一根刺,挑開了雲翔心頭的傷疤,刺得他生疼:“娘,你……你聽說了什麼?”
“沒,沒聽說什麼啊。”品慧一愣,再見他黯然的神色,不由得一聲嘆息,拉著他進屋,又把他按在床上躺好,將被子輕輕掩在他下巴上,“兒子,告訴娘,是不是……是不是雲飛又給你難堪了?”
“……”那種話,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看得出來他並不想說,品慧也只有搖搖頭,一聲嘆息,是這個母親唯一的心情了:“好好休息吧……也苦了你了,要是你的夢嫻的孩子……在展家早就出頭了……只可惜現在你……唉……”
“娘!”抓住母親的手,他並不想再說什麼,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沒有展家,也就沒有了牽掛,沒有了這些牽扯不清的掛礙,還有什麼好怕?只是……只是……自己此刻的情形,若是說出來,對母親來說得多難接受……
品慧慈愛的揉著兒子的頭髮,柔軟順滑,像極了那年在展家給她這個新寵備著的絲綢錦被,可是……那又如何呢?人世間的情啊愛的,都不過是一時的興起而已,說是會疼你寵你,其實是因為你美貌無比,等你年紀大了,那人的心啊,跑的就遠了,想得也就更多了……所以,失去的,就不單單是一個丈夫那麼簡單,所幸她還有兒子……還有個貼心的兒子……
“雲翔,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把被子給他蓋好,她輕輕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就跟他小時候一樣,那樣的輕柔。
“娘……”
“我叫世豪過來陪你。”拍了拍兒子,她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笑了笑——雲翔早吧頭縮排了被子裡。
最後那句話,讓雲翔的心懸了起來,發緊又發酸,還有點抽痛——難道……娘真的看出來了什麼?可是……只是……但是……到底該怎麼辦……煩躁的心情佔據了上風,此刻的他,甚至忘記了恐懼,更忘記了在地牢裡所受的驚嚇。
門口處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開門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天知道,平日裡的精明,此刻到底是都跑到哪兒去了!
雲翔屏住呼吸閉上眼,躺在床上挺屍,哦,不,是裝睡。
難得今天他會這樣酣眠,沒有害怕得發抖,只是……蒙著頭睡,看起來有點憋人啊……上前去坐到他旁邊,輕輕伸手去拉他蓋住頭臉的棉被,卻發現手下一滯,登時便笑了出來:“小懶貓,快起來洗把臉再睡。”
霍地一下子,手被雲翔的動作盪開,再看這小野貓瞪了一雙貓眼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抿著的嘴角透露出那麼一點點的不滿來,貌似真的是自己打擾了他的好夢一樣——若不是那雙手扔是顫得厲害,他會以為他真的就回到了以往的那個囂張跋扈神采飛揚的展雲翔。
“是我……雲翔……是我,世豪!”握住他的手,恨不得把他心裡的恐懼一併握住,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溫暖,再也不必懼怕什麼天黑天亮!
“世……豪……”盯著他,那眼中的不捨讓他心酸,想起了白天在展家所受的侮辱,又想到母親的叮囑,更是臉上發燙,“你……”
“怎麼了?”
“準備……去上海吧……”
一百三十、前奏
一百三十、前奏
月掛西窗,分外涼。
雲翔的那一句“準備去上海吧”讓世豪心頭的狂喜難以抑制,也不知是該抱一下還是親一口了,握住他的肩膀就不肯鬆手,人也慢慢往下俯去,幾乎就要貼上了雲翔的臉……
“睡覺。”雲翔白了他一眼,翻了個身,讓這化身做狼的傢伙撲了個空。
“你呀!”世豪撐住半邊身子,就半臥在他旁邊,空出右手替他整了整額髮,“這次可不能再有什麼意外了——到上海之前,我會緊緊跟著你,寸步不離,看著完好無損的跟到到上海才行。”想到他在地牢裡受過的罪,他就不能自已的心痛,恨不得這些傷痛都是自己替他受了才好。
“你……”手腕被他抓住,雲翔心口一緊,反射地要抽出來,耳邊卻傳來一陣溼熱,霎時酥麻了半邊身子,也就任由他抓著了,可心裡偏偏不能放開,“別……”
“別什麼?”含住圓潤的耳垂輕輕咬了一下,滿意地看著他紅了雙頰,“別這樣?”再把唇印在他面頰上輕齧一下,“還是……這樣?”摩挲著他手腕上微微凸起的疤痕,心中的酸楚越發的明顯了,“還疼麼?”
彷彿被火灼傷了一般,手腕只一顫,也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就是不肯讓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