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脫了，還可以再穿上去。

可尊嚴被人踩在腳底上，秦夏再怎麼，也抬不起頭了。

她今天可以從章智超手裡僥倖逃脫，可以從唐羽手裡僥倖逃脫。

但以後，等著她只會是無數個章智超和唐羽。

可是，她能回頭嗎。

不能。

她需要錢，很需要很需要。

連秦夏自己都不能保證，她會不會某一天為了錢，和自己那些同事一樣，親手把自己的衣服脫了。

這條路走的很辛苦。

可她能怎麼辦。

父親爛賭，妹妹又小又有病。

沒人依靠，她只能靠自己。

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以前和傅亦鳴交往的時候，雖然不會真開口問他要錢。

可只要他還在，秦夏就覺得自己至少還能有個能依靠、能說話的人。

可是今晚過後，她就真的……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好累。

為什麼要生下她。

生下她就夠了，為什麼還要生下妹妹。

生下妹妹就算了，為什麼還天生帶了病。

仰頭看著天，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往下淌。

反正天黑，沒人看見。

索『性』，秦夏也不遮掩了，任由淚水往下淌。

電話響了。

一看熟悉的來電顯示，秦夏拿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很想結束通話，可，她不能。

那是她妹妹，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喂……月月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強忍著，秦夏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

“睡不著，想姐姐了，姐姐，月月什麼時候可以去姐姐那裡住。”

女孩的聲音脆脆的，宛如小天使。

秦夏聽著聽著，眼淚又是控住不住往下淌。

“月月，是不是又疼了。”

“沒有，月月不疼，只是想姐姐了。”

她不說，秦夏也知道，肯定是又發病了，又疼了，這才睡不著。

她還那麼小，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這樣啊……”

秦夏很想說，姐姐現在就去接你過來。

可她不能。

她要上班，沒時間照顧她。

並且，秦夏現在也算半個公眾人物。

和秦月住一起，秦夏怕打擾到她。

最重要的，秦月的身體那樣，註定了她必須長期住在醫院裡。

還有一點，欠醫院那麼多錢，秦夏不敢過去。

她怕自己過去拿不出錢，醫院會直接把秦月趕出去。

自己不過去的話，醫院至少還會看在秦月只是個孩子，讓她繼續留在醫院住著。

雖然，不時會收到醫院的催費電話。

可在電話裡，秦夏至少還能忽悠過去。

一旦人過去了，勢必會讓她把秦月帶走。

“姐姐，媽媽是不是嫌棄月月生病，才離家出走的。”

女孩的聲音在午夜裡聽著很脆很舒服，可也透著一絲寂寥。

“不是，媽媽怎麼會嫌棄月月呢，媽媽只是……只是出去賺錢了，像姐姐一樣，太忙了，才沒時間看月月。”

秦夏哄道。

事實其實就是，月月的出生確實是擊垮秦母的最後一擊。

秦父長期爛賭爛醉、家暴，秦母早不堪忍受。

可為了秦夏，秦母一直沒和他離婚。

最後，還生了秦月。

可秦月出生的時候，卻被檢查出有白血病。

家裡的男人不頂事，小女兒又有病。

在這個家壓抑太久，秦母再受不了，連夜跟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