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城似乎都酣然甜睡了,安靜得連夜鷹的呼吸聲都沒有。
雲襲輕輕拍了拍胸部,正要為自己沾沾而喜時,忽然聽到腳步聲往這邊跑過來了。
歐陽牧忙將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有人來了!”
他迅速將雲襲拉到一個牆旮旯裡。又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別出聲。
遠遠的就見兩個火把一抖一抖地往這邊過來了。只聽其中一個人問:“看到沒有?”
“沒有。”另一個答。雲襲聽出這聲音是那姓費的,那一個是他的搭檔。
“那得趕快找啊。不然讓皇上知道了,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兄弟,這裡都找遍了也沒見那公主的影子。天又黑,怎麼找啊?”姓費的嘆氣道。
“都是你。她要上茅房怎麼就不派個丫頭盯著?現在可好,月妃那毒婦找我們要人,交不出來,你我的小命就完了。”那一個也嘆氣。
“孃的!要是知道那丫頭就是和親的公主,我就將她一刀宰了,替我恩師報仇!”
雲襲忽然一個冷戰,身子不由往歐陽牧的身邊靠了靠。
“他們是誰?”歐陽牧問。
“他們是宮廷裡的禮樂師!”
“他們找你做什麼?”
“他們——哦,是月妃安排我跟著他們學習宮廷禮節的。因為太——太辛苦,所以我就逃出來了。”雲襲覺得沒必要隱瞞。
“學習禮節?你跟著他們學什麼禮節?好歹你也是公主,月妃怎麼——。看來,是那月妃故意為難你。”
“就是啊。那月妃真不是人——。”雲襲還沒說完,歐陽牧就用手指蓋住了她的唇。這動作毫無掩飾,彷彿一陣清風很自然地拂過,有那麼一絲溫暖。雲襲一楞,隨即心開始突突亂跳。她悄悄地朝他望去。遺憾的是,歐陽牧的臉被黑暗包裹著,根本看不清表情。
這時,那兩個走遠了的人又折轉回來。
雲襲屏著了呼吸。
那兩個人又開始了對話。
“兄弟,你剛才聽到有人說話了嗎?”
“聽到了。好像就在這裡。”
“好好搜搜,別讓那丫頭從我們的眼皮底下跑了。”
“嗯。”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雲襲緊張得攥緊了拳頭,手心裡沁滿了汗。
歐陽牧輕輕碰了碰她,示意她別動。
那兩個人舉著火把,一寸一寸地搜過來。五步,四步,三步,兩步——,歐陽牧輕輕地抽出了劍。“咦?”雲襲失態地驚叫了一聲。
“誰?”火把迅速移了過來。
歐陽牧出手更迅速。只見一道寒光閃過,火把像是突然被浸入到水裡,倏地熄了,連一絲聲音都沒有。歐陽牧在出手的同時,手指繞過兩人後腦勺,輕輕一劃,兩個人便失去了語言功能。
第十四章,真情假媚
那兩個人使勁抓撓著自己的喉管,憤怒得嗯啊亂叫。好在天黑,看不到他們憤怒的樣子。
歐陽牧將雲襲一拉,壓低聲音:“快走。”
聲未落,人已掠出了數步。雲襲被他拽得踉蹌不穩,心下大不悅。但想到他於緊急關頭急中生智,也算是功可抵過。
“到底把我拽到哪裡去啊?”雲襲累得氣喘吁吁,忍不住問。
“去寧馨宮!”
“停下!停下!”
一聽寧馨宮三字,雲襲再也不想邁步。她使勁地甩了甩手,詰問歐陽牧:“那你剛剛救我幹嘛?何不將我直接交給那兩個傢伙?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在那女人面前邀功請賞啊!沒想到,你還真夠毒辣的。”
“你!”歐陽牧皺著眉頭道:“公主怎會這樣說呢?那兩個人是皇上御封的禮樂師,你又是鳳國的新公主,身份都非同一般。若是讓他們看見你我半夜三更在一起,我保證,明天鳳國皇城就會傳唱著一首歌謠:新公主,反禮教,夜半三更會情郎——。”
“什麼玩意兒啊?誰會情郎?你莫亂講哦。”歐陽牧的話讓雲襲面紅耳赤。
歐陽牧繼續說道:“這還算好的。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不僅我的爵位不保,你恐怕也會遭到流放。”
“好了好了,那你就把我送到月妃那裡去吧。是禍躲不過,躲過不是禍!既然非要與那女人糾纏幾天,我雲襲也只有順從的命了。哎。”
“公主也別唉聲嘆氣的。月妃雖然心胸狹隘,但你是鳳國與南國重修舊好的功臣,她不會把你怎樣的。”
雲襲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