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可以放下這個荒唐的皇位了,可以放下一切不屬於她的責任,可以不用再管這萬里河山是好是壞。。。。。。
“太子對。。。。。。對先皇所做的事情並不知情,也算與我無怨無仇。接下來這宮裡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了,等到太子回來還他一個安寧無事的皇城。”他看著她,然後帶了些笑意,“現在,你只需要考慮一下以後想做什麼。”
以後想做些什麼?
這真是個很難的問題。
“做什麼都好,反正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相信顏央的鬼話了。”見到顧爾雅的時候,顧爾雅並沒有問她到底與顏央談了些什麼,只是漫不經心的這樣說著,“低估他了,做的真是絕。”
顧爾雅一直耿耿於懷的,不外乎是顏央拿秦商的命去博這一場戰爭的勝利。無論有多少準備,她確實命懸一線了,而且顏央本人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確認她真的不會死。
“所以一開始你還是相信他的?”
“他們家的人,天生的自負。什麼都有,什麼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所以他什麼都有了,卻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顧爾雅又露出了那副只有在談起顏央時才會露出的表情,不屑卻竟又有些無可奈何,“你看看他那副樣子,明明他的敵人已經一個都不剩了,他卻要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他就是擁有的太多,反而不在意。他想要天下太平江山如畫?簡直是笑話。他什麼都不想要,別人把他視為勁敵,他就與他們鬥上一鬥,直到自己成為唯一的贏家。他把持朝政,也不過閒來無事找點消遣。這天下沒有他在意的事情,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卻也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你說他還活著做什麼呢?”
六年了,自宜湖湖畔的初遇已經過去六年了。秦商對顏央這個人的印象卻是一年比一年深刻,一年比一年模糊。他是這世上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存在,愛恨恩怨都無法形容她對他的感覺。她迷戀過他,怨恨過他,現在卻更多是佩服和惋惜。而他不需要別人的惋惜。
雖然誰也不知道他臉上的傷痕到底是怎樣來的。自己劃得?為什麼要劃?
他一概沒有回答,只是說了一句,“我倒覺得這樣更好。”
秦商承認自己還沒聰明到理解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她在惋惜的同時卻也沒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有什麼不忍看的。豔冠三京,這個人依憑的並不僅僅是那張臉的完美無瑕。說的直白些,那個人的周身氣度,就算是現在看來,也足以用驚豔來形容。
不過是相較之前,有些可惜罷了。
“你怎麼會有心情說起他?”現在的她更好奇身邊這個人的反常。
“說他,總比說些別的事情好。”顧爾雅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盡是苦澀,“你相信嗎?我怕你說出我一點也不想聽到的事情。”
“我。。。。。。”
“你還記得當年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哪一句?”
“殘忍的那句。”
幾年前,染了風寒的她對他第一次直白的說出了心中想法,她說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他,除非他讓他殺了的那些人死而復生。而現在,她知道了,她說的三個人中有兩個的兇手並不是他。而另一個,真的“死而復生”了。
“其實,就算你說,除非我把施錦還給你,你才會考慮喜歡我,我也不想他真的活過來。所以,我還是殘忍。。。。。。”他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伸手去摸她的頭,“我知道我這麼對你說,你會更不喜歡我,但是我還是想實話告訴你,我確實恨不得讓你身邊所有男人都再也不要出現在你面前。”
“是嗎?”聽了這句話,她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皺起眉或是避開他的手,反倒也對著他笑了笑,“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什麼?”他的笑意僵住了。
“你就當做我在兌現當年的諾言。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讓我們重新來過吧。”她主動拉住了他正想要收回去的手,“雖然,如果要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喜歡上別人了。但我會嘗試,去努力。。。。。。”
去喜歡上你。
“你最好不要騙我。因為你騙我,我一定會相信。”他直視著她的目光,眼神中卻沒有懷疑,只是認真的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她只是對著他淺淺的一笑。
這個世上有一個最淺顯也最被人忽視的道理,憐取眼前人。直到蘇寒離她而去,她才明白了這個道理,意識到自己過去的幾年到底活的多麼的荒唐,活的多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