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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驀然看到他左手斷臂處,那人頓時嘶聲狂吼:“什麼!”

這一吼如晴天霹靂,震得屋頂灰塵簌簌落下;屋外林中棲息的鳥兒驚起,屋裡的人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那人左手指著唐龍,全身瑟瑟發抖,顯然怒極。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唐龍竟然違逆天命,自殘肢體,他做父親的焉能不怒。唐龍長刀駐地,面沉如水:“我已經不是地煞的人了”!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我已經離開了地煞,你是教主,你管的是七十二地煞裡面的人,我的一切現在都已經和你無關。教主悵然吸了一口氣,連聲道:“好,好…”摸了摸曉天的臉蛋:“到齊了,都到齊了,吃飯咯!”儼然一個家中的長者。

他拿起一雙筷子,對曉天道:“你爹小的時候,長得跟我很像,xìng格也完全和我一個樣,就算是走散了也不可能回不了家。”轉向阿玉問道:“你說是嗎?”阿玉哪知道唐龍小時候長什麼樣子,卻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忙不不失地點頭。教主凝視著她,臉sè一冷:“你為什麼點頭,現在看起來他一點都不像我。”阿玉心裡又驚又怕,頓時哭了起來,不知道這該死的老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教主對曉天展顏一笑:“還是我這個孫兒,反而比他小時候更像我。”從盤中夾起幾粒毛豆:“豆豆好吃,來曉天,吃豆豆。”

曉天想起了孩子們常常唱的一首兒歌:“吃豆豆,長肉肉,不吃豆豆人瘦瘦。”不禁輕聲唱了起來,教主眉頭一擰:“我沒叫你唱啊。”曉天心中懼怕無比,卻還是反覆唱著,教主心頭火起,唐龍悄無聲息的失蹤了十年,根本不把他這個老爹放在心上,如今他的兒子也和他老子一樣,一個毛頭小子就學會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將筷子伸進曉天嘴裡一陣亂攪,惡狠狠道:“我叫你別唱!”曉天哇哇大哭,口中不斷冒出鮮血,阿玉大驚道:“求求你,不要!”從他懷裡搶奪曉天,卻被教主一腳踹在小腹上,躺在地上不斷呻吟。方正嚇得滿面土sè,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音。

屋外不知何時已下起了雨,從屋頂損壞了的地方不斷有雨滴下,一滴滴掉在唐龍握刀的右手上。唐龍手握刀柄,指節已因用力而發白。教主舉著曉天不斷搖晃,厲聲道:“要聽話知道嗎?”又將曉天摟在懷裡,柔聲道:“你爹小時候最怕我出門,有次我出門回來,看見他把門口那棵樹的樹葉全都砍了下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告訴過他,當門口的樹葉都掉下來的時候,就是爹回來的時候。”他盯著唐龍,目光中滿是懷念和沉痛之sè:“所以他就把樹上的葉子全都砍了下來,然後又問,樹葉都掉下來啦,爹怎麼還沒回來啊?”唐龍虎目含淚,內心閃過一絲溫馨,父子兩相互凝視,目中均露出緬懷回憶之sè,似乎又回到了原來那些父慈子孝的溫暖時光時光。

父子二人均縱聲長笑,教主的聲音由高轉低,最後化為嘆息:“後來我把那棵樹燒掉,因為我恨,恨它讓我的兒子失望。”突然他目光一轉,瞪著唐龍吼道:“混蛋。”他不知是說樹混蛋還是唐龍混蛋。只聽他繼續道:“從那以後,每次只要我出門,都會把兒子帶上,因為他說;門口那棵樹都沒了,你還怎麼回來。”說完,臉部的肌肉還在顫抖,內心依舊激動不已。教主透過提及唐龍幼時映像最深的往事,對他動之以情,想以父子間濃厚的情誼,將他喚回到自己身邊。唐龍吸了口氣,沉聲道:“我已經把手還給你,我和你再也沒有聯絡!”他知道,自己一旦回去,將會過回十年前的生活,殺人越貨,視人命如草芥,滿身血腥。人都是平等的,他沒權利去主宰別人,現在他要的只是十年來這種安定簡單的生活,所以無論教主說什麼,做什麼,他也不會答應回去,哪怕是用家人來威脅,他不能因為阿玉和孩子,就昧著良心去害其他人,他們也和他一般,有家人和孩子,所以他不能。大不了就是和家人死在一起。

知子莫若父,教主知道他此刻已經無力挽回唐龍的心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內心的激動,一字一頓的道:“好,我讓你走,我是個公平的人,走一個補一個!”語氣突然轉為嘶聲竭力的狂吼:“你身上的血是我的,他身上的血也是我的。”右手驀然將曉天舉過頭頂,使勁往地上摔去。

唐龍身子離開座椅騰空而起,人已躍到桌上,手中鋼刀若閃電般遞出,瞬間刀鋒已貼上教主肘部,教主內功jīng湛,一身橫練刀槍不入,可是他此刻還未運功散佈全身,只要手臂往下移動,唐龍稍微往上一挑,整條手臂便會被他削斷。唐龍反轉刀鋒,刀背在教主小海穴一撞,教主只覺得右臂一麻,曉天脫手飛出。阿玉此時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在地上一躍而起,將曉天接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