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二歲的時候……去假裝十七歲的莫陌?”
陌上春無奈道:“我不知為何,從小便長得較同齡人高,若非那時打斷雙腿遲滯了兩年,恐怕現在還要高些。我七歲出道殺人,要裝一個比我大五歲的,也並不難……更何況靖國府的人,本就不怎麼在意我。莫世靖見到我時,我只需裝一個臥床不起的瀕死之人即可。”
深衣心想他現在已經和莫七伯差不多高了,若是雙腿不曾打斷過,現在豈不是能長到九尺?
喔喔,好可怕。她才不要站著凳子和他親親。
想起南向晚說陌上春是個矬子,深衣不由得捂嘴吱吱笑了起來。□品的時候……他那時才七八歲吧?
她現在看他,怎麼都不再像之前那個“虛歲二十五的莫陌”了。她疑心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便搖著他的胳膊說:“你……你再裝裝之前的樣子給我看?”
陌上春默拒。
深衣笑嘻嘻地貼上去,親親蹭蹭地撒嬌道:“裝一下嘛……就一下下……”
陌上春拗不過她,無奈地垂下頭去,再抬起來時,已是長眉緊鎖,薄唇緊抿,一臉的陰鬱之色,老氣沉著。
深衣捧腹大笑,笑得捶床。陌上春瞬間收了顏色,顯然是又被深衣打擊到了。
深衣撲過去抱住他,愛嬌道:“陌上春……陌上春……你真好,我好喜歡你!”
陌上春怔了怔,惘然失落,低低道:“我……好麼?”
深衣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一隻小手柔柔地自他褲腳伸入,細細軟軟地將他枯樹皮一般糙硬的小腿一路揉上去,捲起他的褲腿,蝶棲般落下一吻。
陌上春慌忙托起她的頭,不許她繼續吻下去,她卻順勢欺身進來,小手在褲管裡繼續摸了上去。
陌上春噝地低抽了口氣,按住她手。深衣身手矯捷,一偏頭,又銜住了他的耳垂。舌尖感覺到耳垂背後的“春”字紋絡,不由得多吮了幾下。
陌上春像是受了驚一般推開她,“唉,你……”
深衣只覺得心中忽然迷離,面前人的容顏幾番幻化,又還原成陌上春的模樣,竟是笑意晏晏,南風一般曛暖醉人。胸中湧起一種異樣而陌生的洶湧情潮,似乎有百雙千雙手生長出來,要將眼前這個人緊緊纏住,融合在一起。
她朦朧地伸出手去,囈語般道:“莫……”
陌上春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枚藥丸,就要餵給深衣。聽到這一個字時,手上忽的一滯。
“陌上春……”
他沒有再猶豫,將那藥丸納入深衣口中,輕託她下巴讓她吞了下去。
深衣腦中暈暈乎乎的,緩了好一會兒,方敲著太陽穴悶悶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陌上春不大和善地盯著她:“花非花的解藥。”
“什麼!”
花非花……這不就是劉戲蟾向他索要來調戲四哥的那種……春…夢藥麼?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原本以為他說著玩的,沒想到竟是真有……深衣惱恨:“採…花…賊!”
“……”
這是說誰呢!賊喊捉賊麼!
陌上春被反咬一口,沒好氣道:“不是說過這上面有毒的麼!”
深衣氣鼓鼓道:“我以為你騙張子山呢!你沒事在上面抹這種藥作甚?!因為有個春字麼!”
“……”
陌上春再度失語,低垂了雙眸,不再說話了。
深衣猛然反應過來,似他這般隨時刀尖上行走之人,無論如何都會留最後一手,絕境反擊。
聽說中原不少有著齷齪惡癖之人,似他生得這般……上一回監兵一品言中之意,似乎是凌光一品覬覦他孃親的美色,因而對他也……
她一時怔忡,陌上春意識到了什麼,陡然抬起頭來,慌亂道:“我從來沒有……”
語帶焦急,卻又似乎帶著對自己的鄙夷和厭棄。
他當日劃傷自己的臉,那般的決絕。
深衣偎依過去,環抱著他的脖子悄聲道:“我知道……”然後又捏捏他的臉,含笑說道:“你……哪裡我都喜歡,以後不許再輕賤自己。”
良久,他點了點頭。
石室中的日子不知時辰,過得無日無夜。兩個人開始還能有點意識,漸漸也就只能餓了就吃,困了就睡。
洞中只有此前陌上春貯存的乾糧,雖然能夠吃飽,畢竟太過單一。深衣幾番想出湖覓食,陌上春卻孩子般地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