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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張張跑進來,看到齊家琛臉色鐵青面目沉痛,斜著身體保持著單拳頂桌的姿勢半晌不動亦不抬頭。田大力小心翼翼上前兩步,滿目關切,“齊總,腰扭著了?”

第50章 大家常交流

再次踏向醫院的路,看起來既孤獨又艱難。

她現在要去探望的,究竟是她十幾年的好朋友,還是那個曾經眼睜睜見她被關進監獄卻不肯出一聲為她辯護的人,或者說是一個自己愛的男人冷酷無情、連看都不願意來看一眼,而愛自己的男人也被傷透了心決定要離開她的可憐女人,答案搞不清。

還有更令人頭疼的,就是關於齊家琛。

對於這個男人,她究竟是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喜歡跟他作對、同他吵出個輸贏?她暗暗望著他三年,卻又親手摧毀這剛剛開啟的未來,最後只在記憶裡留得一個未遂的吻。

這世界再聰明的人也猜不透傻瓜的思維,鍾蕾失魂落魄地想,就算弗洛伊德復活重生,也沒辦法分析出她那匪夷所思的心理。

有的人,背叛也只需要腦子一熱而已;有的人,冷漠一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可是偏偏,這些她都做不到。

馮駿既然特意打過電話來,最少現在,她也要替齊家琛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初春的天氣,溫度還很低;馬路上*的,五寸高的小牛皮鞋踏在上面,踢踢踏踏地脆聲響,那間醫院,似乎怎麼走都走不到門口。

正自苦悶,忽覺手臂上一疼;鍾蕾一轉頭,看到那個正令她苦悶的男人一臉怒氣拉起她就走。

“你幹什麼?!”她一揚手,齊家琛臉上更加冰凍幾分。

“跟我走,這個地方不用你來。”

霸道到了這種地步,簡直讓人連氣都氣不出來。前一刻所有的心痛在這樣蠻不講理的霸道之下瞬間消失,鍾蕾甩手退後幾步。

“去探望誰這是我的自由,就像你來不來也是你的自由一樣。你可以不來,卻不能阻止我來。”

“自由?”齊家琛明明挑著嘴角,眼中的怒意卻又更盛。“我跟你說你現在已經沒有自由了。既然你剝奪了我的自由,那你也別想自由。”

即使是小學一年級最不聽話的孩子也造不出這種蠻不講理、毫不通暢的句子!鍾蕾揚了脖子正要反駁,齊家琛一伸手直直指向了那間醫院的大門,手指頭都在生氣。

“我買了花籃送她,我跟他那個什麼未婚夫解釋過了。這些我全都做了,按你的要求全做了!所以現在不許你進去!你聽清楚沒有?”

他的臉繃得緊,眉眼間鄭重而嚴肅,非常具有威懾力;一張俊臉氣鼓鼓的,倒顯得那一對濃眉形狀尤其漂亮。鍾蕾看著看著,心裡剛剛還翻騰不已的所有酸楚與忿意全都幻化成了蜜糖,她笑了。

“你確定你買的是花籃不是果籃?裝著水果的花籃嗎?”她小心翼翼地問,說不清楚的高興。齊家琛的心情卻在她的笑容之下更加敗壞了,看都不願看她似的,扭頭就走。

鍾蕾望了一眼醫院的大門,轉回身忙叫一聲“等一下”,匆匆追了上去。

事實上齊家琛的冰冷氣場在將鍾蕾送到她公司樓下之前就已經消失殆盡了。鍾蕾也沒有說什麼話,安撫、感激、讚揚之類的更是沒有一句,她只是像平時一樣地坐在他車上、他身邊,靜靜看著窗外,嘴角掛著心滿意足的微笑。

只是這樣簡單,齊家琛卻覺得很舒坦。這一刻,這個男人覺得自己真是敗了。

他忽然回想起昨天田大力跟他說過的話——女人最厲害的招式已經不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低階伎倆。所謂入了境界的高明,那是殺人於無形、不知不覺就讓你跟著她的意願走,還是心甘情願的。

她不會苦苦哀求你,更加不會用什麼砝碼來逼你,她讓你發自內心就覺得她是對的、你是錯的;不管你覺得她有多婆婆媽媽、多此一舉,你卻不得不坦白承認她所說的確實有道理。

齊家琛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那麼一天會被誰左右得這樣徹底,從上幼兒園開始他就是最獨立、最有主見的那一個。一種前所未有的鬱悶與沮喪襲擊了他的內心,他不再是堅定無畏的那個戰士,他也變成了一個為了女人患得患失的呆瓜。

他憔悴了容顏,一路上車子開得有氣無力,可是鍾蕾到了公司臨上樓之前回過頭來敲了敲他的車窗,說了這樣一句話:“領帶歪了。”說著,她從窗外將手伸進來,輕輕一理,將領帶擺正。

纖細、白皙的手指拂過他的頸下,於是這自怨自艾的呆瓜一時糊塗,又露出了令人措手不及的甜蜜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