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飛絮下,輕觸了我渴望十一年的紅唇。
然後在你的淚水中靜靜地迎來臘梅初綻、幽香浮動的黎明……
大寒
老師給了我一把劍,劈日劍。
透過森冷的劍峰,我看到了血流漂杵,橫屍遍野。
老師卻說,此劍未開封。
我不明白,但當老師的鮮血浸染劍身的那一刻,我看到它發出火焰般地金光,
一如我瞳孔的色彩。
我為他為什麼,看著他的身軀迎向劈日,猩紅的血從他的腹部流了出來,
洶湧的,映紅了我的雙眼。
他說,惑,劈日一百年塵封一次,若要再次開啟,必得據比後人的鮮血。
我驚呆了,他緩緩掙開雙目,那裡竟是和我一樣的金色。
惑,我不能娶連城,因為我和你是一樣的……
他倒下的那一刻,我聽到你的哭泣聲,
你跪在梅樹下,虯枝間撣落一地的陽光。
老師的手伸向你,說,櫻,別為我哭!
他念著我們母親的名字離世,我這才知道,原來在這世上,我們還有這樣一個親人。
當他的屍體順著河流消失的那一刻,我在心裡默默喊了聲:叔叔!
白露
去年的處暑,你在小院種了一架的荼蘼,
直至今年的白露,那藤蔓果然發出一簇簇小小的白色的花朵。
你常常站在架下深深呼吸。
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莓牆。
而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種落寞而悲涼的花?
深秋出征的那夜,你為劈日結了流蘇,
吻了我的唇,道了平安。
可卻在我的耳邊哭著入夢。
我知道,在老師逝去的那一刻你明白了許多。
刀風如泣,血光飛濺,我站在高高的山頭冷眼看著死屍遍野,想得卻是你淚溼的嬌顏。
你說:因果迴圈,六道輪迴,我們都逃不過,不如朝夕……
我卻說:蛾要作繭自縛,蛾要振翅撲火,皆是宿命。
我發誓要邁出輪迴司,在劈日染血的那一刻便已註定。
所以,連城,原諒我……
時過三載 歲月無痕
仁德十年
段恩離一踏入東閣,便聽到嫋嫋輕音,有如輕柔拂過的微風般燻人,又如零星飄落的細雨般撩人,更如情人的呢喃低語,絮絮不止……
抬眸,越過花壇,透過那重葩疊萼的海棠花,他看到連城靠在琴榻上,望著斜上方的天空,一手撫琴,一手懸空,神情悠遠。
見垂簾掀動,連城側過身,髮髻半散,一縷額髮垂在耳邊,帶著一絲慵懶的柔美,一旁的龎蠬香爐,輕煙嫋嫋,薰染出些許□的味道。
“段將軍前來,所謂何事?”
朱唇輕起,那軟軟懶散的音調聽得段恩離一陣酥麻,偷偷垂下眼簾,不敢去多看前方衣衫半敞的連城,心裡暗歎,不過三年光景,青澀的小丫頭就變成撩人的美豔女子了。
連城稍稍正坐,抬手解開頭頂的髮髻,夏日的南陽悶熱潮溼,讓人也不覺跟著煩躁起來。
“稟國主,東隱候差人送來宴帖,不知今年的壽筵國主去是不去?”
段恩離雙手遞上火紅的帖子,連城伸手接過,輕笑了一聲說道:
“什麼壽筵?不過是個小生日罷了!”
段恩離想了想也對,去年東隱候雙十壽辰,國主也僅是送了十車禮品而已,今年相必也是不會去的。細想下來,這兄妹倆也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當年,自己護送連城回南陽的路途上,親眼所見他們兄妹的親暱,卻想不到連城登基以後這關係說生分也就生分了。
段恩離自連城登基後一直留在南陽,原本是個心性淡泊的人,可禁不住連城的請求就這樣糊里糊塗的留下了。
其實連城也是忌憚易懷沙的勢力,深知朝中若沒有幾貼心的人,自己也只有被架空的份,所以登基那年,先是封了曹子風為左丞相,踞文官之首。後又說服了段恩離,分了千乘侯一半的兵權。唯一遺憾的事是墨騎,沒有了墨蛟,墨騎不願受任何人領導,形同虛設,好在易懷沙也無能為力,所以暫且擱置下來。
“那這禮車微臣交與千乘候去辦了!”
“等等……”
連城叫住轉身欲走的段恩離,玉臂一伸,就聽後方庭院內有鳥兒拍翅的聲響,連城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