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傅如鏑才趕來書房。 他剛進院子,就聽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其中一道清脆悅耳,正是他的寶貝妹妹。 傅如鏑站在門口一瞧,只見平時臉比他嚴肅的薛中流,竟然望著傅嬌笑得眉眼彎彎,這可真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稀奇了。 “薛捕頭。” 傅如鏑跨過門檻進屋,朝她頷了頷首。 薛中流笑意收斂,有些尷尬地道:“方才和傅大人的妹妹閒談,甚是投機,讓傅大人見笑了。” “這有什麼。” 傅如鏑目光落在傅嬌身上,自帶笑意,“和她在一起,心情是容易好些。” 傅嬌就像熔化冰山的火焰。 誰和她在一起,冷淡涼薄的心也會覺得熨帖熱燙。 “哥哥,吃栗子嗎?” 傅嬌將剝好的栗子送到傅如鏑嘴邊。傅如鏑自然而然地就著她手吃下,溫柔道:“你先出去吧,我與薛捕頭說正事。” “四小姐不用避嫌。” 薛中流急急忙忙地解釋,“就是關於她的綁架案。方才我和四小姐分析了一遍,大致有眉目了。” 傅如鏑微微挑眉,心頭閃過一絲詫異。 畢竟薛中流的脾性他還算了解。薛捕頭談案子,基本上不允許其他人在場,之前幾次,她將司南司北都給屏退了的。 “既是綁架案,可為何要避著廣平王?” 剛才司南是悄悄提的這件事。 雖然廣平王不管事,但他作為府尹,京城的一把手,他有知情權。更何況當初傅嬌來府衙報案,廣平王當著傅鎮卿等人的面,承諾會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給傅嬌一個答案。 傅嬌拉過傅如鏑,悄咪咪道:“因為薛捕頭已經查出,當初害我的人,是出自咱們傅家。若是讓廣平王知道了家醜,多不好啊。” “什麼家醜?” 傅如鏑冷哼,“法不容情。管他是誰,害人之心都不可以有。” 傅嬌眨眨眼:“那如果是父親呢?” 傅如鏑一怔,旋即又堅定地告訴她:“……誰也不行。” 不管是傅鎮卿還是傅家的任何人,他們想害傅嬌,那就是踏入了深淵,已經宣判死刑。傅嬌在家裡已經過得那麼苦了,還有什麼不滿足?非要殺掉她,未免太過殘忍。 傅嬌久久不說話。 傅如鏑以為她在害怕,抬起手,按照習慣揉揉她蓬鬆的發頂,柔聲道:“哥哥一定會查清楚,讓你不用擔驚受怕。” 身邊血親要殺掉自己,光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我相信哥哥。” 傅嬌依舊笑容甜蜜,表現出無比的信任。 屋外是紅牆白雪,潔白的顏色覆蓋著小小的院落,樹梢枝頭掛滿晶瑩剔透的冰凌。寒冷的空氣中,瀰漫著清冽的氣息,而相望的兩人,郎才女貌,彷彿被框進了一副空靈寧靜的畫卷,極為登對。 這一幕美得讓薛中流忘記了呼吸。 她突然覺得自己十分突兀。 出現在這裡,好似破壞了他們溫情脈脈珠聯璧合的氛圍。 轉念一想,薛中流又想打自己耳光了——人家是兄妹!她怎麼能如此設想?又真該死啊!!! * 另一邊。 謝氏也在為自己辛勤擘畫。 她將奶孃的女兒蘭心安插在陳姨娘的院子裡,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但這樣做還遠遠不夠。 這些年,她對傅嬌的冷淡有目共睹,平心而論,她不是一個好主母。厚此薄彼,寵嫡滅庶,家裡下人眼睛都不瞎。若仔細調查,必然會發現其中貓膩。 思慮了一晚上,謝氏拍腿做出一個決定,她要請傅嬌和傅如鏑都回家住。 傅長健不理解。 傅如鏑請回來就算了,他能回家,是光耀門楣;而傅嬌,這個掃把星迴來又有什麼用? “二哥,快過年了,一家人回來團聚沒什麼奇怪吧。” 傅嫣瞭解謝氏,母女倆可謂一條心。她這麼一說,傅長健也只是嘀嘀咕咕兩句,不再反駁。 謝氏打好主意,破天荒的讓廚房準備了一份臘八粥,親自端給傅鎮卿。 今日天晴。 傅鎮卿與陳姨娘正在房中說笑。 傅嫣敲開房門,笑吟吟道:“父親,母親做了你最喜歡的臘八粥,您嚐嚐吧。” 陳姨娘聞言,兩眼一翻,揶揄道:“臘八節都過多久了,夫人還有這個閒情逸致呢。” 傅鎮卿臉上笑意隱退。 傅嫣瞪了陳姨娘一眼,倒是沒與她爭執,而是搖著傅鎮卿胳膊撒嬌:“父親,母親已經過來了。” “嗯。” 傅鎮卿明白,謝氏這是想通了。她熬粥放低姿態,是她做出了讓步,也給雙方一個臺階。 自古家和萬事興。 傅鎮卿也不想和自己妻子天天在家裡黑著臉。他招招手說:“外面冷,讓你母親快些進來吧。” “是。” 得到允許,傅嫣歡歡喜喜將謝氏請了進來。 謝氏進屋,陳姨娘剛好被傅鎮卿打發走。陳姨娘喝了美容養顏的藥,容貌回春,和謝氏擦肩而過還顯得十分得意。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