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幹嘛?”淺淺看著托盤上的米飯和菜說道,“難道你還要在我房裡用飯?”
“怎麼,不歡迎嗎?”任承夭哀怨道,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
又來了!淺淺急忙伸手打住他的哭訴,“好了,好了,我非常歡迎,師兄您慢用。”
“沒吃飽吧?”任承夭突然嘆了一口氣,“手不方便就跟師兄說嘛,雖然骨折了是你自找的,可是師兄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總不會因為你骨折了就讓你餓著啊,你手不方便師兄可以餵你嘛。”
淺淺看著自己打著繃帶的手,無力道,“從小把我拉扯到大的師兄,我飽了……”
“啊呀呀,都餓的說不出話來了,還逞強,”任承夭一副很瞭解的樣子,端起飯碗把勺子送到淺淺嘴邊,“來,乖,師兄是不會讓你餓著的。”
“我真的飽了!”淺淺剋制著自己的翻湧的氣血,中氣十足的說道。
“啊呀呀,快點吃吧,你看都回光返照了!”任承夭一副擔心的要死的樣子,將勺子使勁往淺淺嘴邊送。
淺淺終於敗下陣來,無力的垂頭,乖乖的張嘴讓他餵飯,順便暗中戒備。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會想辦法順便給她的臉也喂一些的。可是,眼看著碗已見底,任承夭還是在認真的餵飯。
淺淺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雖然眼前這個妖精表情和平常無異,但是她卻覺得今天的他格外的溫柔,不同於平時裝出來的溫柔,隱約有一種很容易讓人沉溺的柔情。
她真是瘋了,竟然會覺得這個傢伙溫柔,一定是出現幻覺了,恩,幻覺!淺淺搖搖頭否決了這個詭異的想法。
“你看看你,”任承夭溫柔道,“幹嘛突然搖頭,吃飽了說話就好了嘛。”
“一定是你故意的!”淺淺伸手想要擦去臉上的米粒。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任承夭先她一步將她臉上的米粒擦去,低聲嘆道,“你呀,還跟小時候一樣,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來,骨折了不方便寧願餓著也不說話,有時候力所不及,要學會找人幫忙。”
“我本來就可以嘛,”淺淺不滿道。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任承夭突然對著她說道, “那時候,明明連山雞都不認識,偏偏要自己烤了來吃,要不是想到你娘,估計你最後也不會跟我討吧。”
淺淺一愣,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下意識的撫上胸口,“娘……”五年來,她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曾經唯一的幸福,突然被人提起,心口頓頓的痛。她只記得娘說,“淺淺要好好的活著。”
任承夭站起來,走到淺淺身邊,將她摟進懷裡,柔聲說道,“五年來,你不曾提過你娘一句,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是,”任承夭捧起她的臉認真道,“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只為贖罪而活著的蘇淺淺了,從你撿回蕭海的那時候起,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
淺淺瞪大眼睛看著他,他怎麼知道?
是的,在遇到蕭海之前她是為贖罪而活著。在她一覺醒來發現連娘教她的武功也失去了之後,她就在想,是不是老天在懲罰她,懲罰她的貪心,如果當初她不是那麼執著的想要得到爹爹的認可,她就不會認識蘇明珠,就不會讓孃親為了救她而死去。
如果不是她太過貪心的想要得到爹爹的愛,也許現在她還和娘幸福的生活在莫園吧。是她,是她害死了娘,那麼就應該贖罪,所以,她要重新學武,雖然罪魁禍首是自己,但是那些幫兇她也不會放過。於是她拜了逍遙老人為師,她想著自己終會有一天殺掉那些幫兇,再殺掉罪魁禍首,為娘報了仇,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見娘了。
直到救了蕭海,救他的時候她猶豫過,她不想跟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牽扯,更多時候覺得自己不配,她的貪心需要懲罰。雖然她已經儘量和師父師兄保持距離了,但他們還是不知不覺間融進了她的生活,偶爾在想自己要死的時候,會覺得有些不捨。
所以她下意識的排除別人走進她的世界,可是,那天在她別過頭的那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應該救他的,是的,她在那一刻後悔了,不知道理由,只是覺得難過,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喪命難過。
還好,他沒有死,她救了他,即使差點喪命,她卻未曾後悔,直到安全的將他救出,她心裡有一點點的輕鬆,至少她還可以為其他人做一些事情。
在第一天去看過他確定他無事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去看過他,她不想再有更多的牽掛,她也不配擁有。
可是她還是不可避免的知道了他的情況,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