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一個男人身形消瘦,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但是嘴唇卻是鮮紅,好像要滲出血來。
床邊,放了一個桌子,桌子上的紅燭被風吹得左搖右擺,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一個紅衣女人站在床前,手中拿著銀針,正在給男人施針,面色頗為冷淡,似乎並不在意這樣的事情,下手也十分隨意,但是卻在黑暗中準確的找到了那些穴位。
男人此刻很清醒的,這一針一針紮在自己身上,疼的讓他險些昏死過去,他覺得自己的體內就像是有數萬只螞蟻在啃噬一樣,但是卻無法動彈,也無法發出聲音來,額間,也隱隱滲出了汗水。
女人在他的身上紮了將近半個時辰,一直等到他的身上基本都是銀針之後,這才站了起來,將桌上已經涼透的藥汁拿了過來,給男人喂下去,最後才將銀針盡數拔了下來。
很久,男人才恢復了嗓音說話,但是聲音沙啞,十分難聽:“多謝了。”
她只是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沒有回答,燭火下,她的面容溫婉,五官也多了幾分柔和,但是卻無端透著幾分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君雲兮。”男人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她的動作一滯,終於回頭了,眉眼微冷,看著男人,無聲的詢問。
“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情。”他說道,“就這一件,我就沒有遺憾了。”
君雲兮愣了一瞬,隨後點了點頭,說道:“好。”
她欠了這個人,一條命,如今還了。
“幫我把這個帶走。”男人看向桌上的木匣。
君雲兮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桌上的東西,那個木匣很精緻,上面的鎖還是開啟的。
“永遠不要讓他出現在歸夜天。”男人說道。
君雲兮這才動了,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發現是一塊血色的玉石。
“這是血玉石。”男人解釋了一句,“裡面是歸夜天的命脈所在,但是我希望我的孩子,可以自己選擇未來的路。”
“我知道了。”君雲兮沒有追問原因,只是收了起來,然後應了一句。
“還有,以後若是有困難,可以來歸夜天。”男人繼續說道。
君雲兮點了點頭,然後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出去了,門關上的時候,燭火搖曳了一下,終於是熄滅了。
男人的眼睛也緩緩閉上了。
但願,他的孩子,不要走自己的路,一輩子困在這樣的地方。
門外,昭月已經等著了。
君雲兮隨手將東西丟給昭月:“給你了。”
“這是什麼?”昭月接過來,發現這是一個十分精緻的玉石,還是血色的,很美,但是裡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
“報酬。”君雲兮說道。
昭月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問,反正君雲兮總歸不會還自己。
“以後不要帶著它來歸夜天即可,不想要了丟了也可以。”君雲兮再一次開口。
昭月:“……”
這麼隨便的嗎?
“我知道了,我不會帶回來的,但是我會好好保管的。”昭月笑呵呵地回了一句,這個東西,真的很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