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歡的雙手緊緊握住了旁邊的扶手。

“別緊張。”君枳倒是毫不在意，繼而轉向慕玖顏，聲音平淡，“你若是真的出事了，我會讓慕府陪葬，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顏姐姐。”紅紗也開口了，“你別惹君姨生氣了……”

“為什麼。”慕玖顏沒有理會紅紗，問了一句。

君枳的眉尖微挑：“沒有為什麼。”

“總要有個原因，你護著我的願意呢！”慕玖顏的音調猛然提高。

“你給我記著，當年我們費盡心思才讓你活下來，你若是就這麼死了，你讓我怎麼交代？”君枳卻只是淺笑，眉眼不見往日的柔和，“慕玖顏，你這條命，不是你的，是你娘，用性命換來的！”

“當年你病危，你娘隻身前往唐門，重傷蠱人，導致唐華浩險些身死，唐門元氣大傷，終於拿到了續命的藥，自己卻重傷不治。”慕行懶懶的倚靠在椅背上，風輕雲淡。

慕玖顏的雙手緊緊握了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

“將你託付給唐門，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原本是想瞞著你這些事情，但他既然說了，我也不想和你繼續打啞謎，你給我記住了，唐門不是一個好去處，尤其是唐逸清，他不適合你，當年的婚約就是一個笑話。”君枳的聲音嚴肅。

“當年定下婚約的時候，其實君姨很反對，但是老頭子選擇相信了唐門，但是唐逸清，真的不是良人，唐門，也不是好歸處。”紅紗也悶聲開口了，腳尖踢著地面，“顏姐姐，唐門將當年的那件事情壓下去了。”

慕行低著頭，這能不瞞著嗎，若是傳出去，隱宗怕是要傾巢而出了，兩者還會牽連到朝廷，這代價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承受的。

這些人就好像是平常聊天一樣，一件又一件曾經想要知道的事情，現在她都知道了，心裡卻難受的厲害，不知為何，堵得很難受。

就連坐在一起的慕清歡和昌月蓮也不敢置信的對視一眼，這個泥潭，如今是將所有人都一起拉下去了，掙脫不開了啊。

慕玖顏也知道，這幾個人有所保留，她應該繼續問下去，但是到了現在這個程度，她是累了，不想去探究所謂的真相，也不想繼續這個無謂的報仇的念頭了。

她太累了，揹負的東西太多，最後成了她的負擔，一點一點的將她壓垮，到最後的站不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卻發現只是一個玩笑，她，放棄了。

“我不是濫好人。”慕行忽然開口，“但我的確虧欠你們，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這裡，清歡的生活，你最好也不要打擾，你我之間再無父女關係。”

這也是慕行可以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他也不想看到最後兩敗俱傷的情況，君枳和紅紗若是瘋狂，唐門的蠱人不受控制，隱宗四門盡數重現，只怕整個江湖都會翻天覆地，若是導致中原覆滅，唇亡齒寒導致這個王朝消失，他怕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慕玖顏看著慕行，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東西。

很久，慕玖顏這才開口：“若你不介意，我去想辦法，讓唐逸清娶了……清歡。”

最後這個名字的說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慕玖顏有幾分難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