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玖顏到最後是怎麼回去的，她都不記得了。

腦袋裡面只有和七爺最後的那一段對話。

“丫頭，你聽我說，不管慕行做了什麼，我都希望你可以護住他，慕府，可以拆，但是慕行，不要傷。”

“為什麼！”

“就聽七爺爺這一次吧，不要傷了她，說到底還是你孃親對不起她，這是你們虧欠他的……”

“虧欠？是他慕行虧欠了我們！如果不是他，孃親也不會死！我也不會過得這麼辛苦！”

“丫頭，我也不想刻意瞞著你，但是你的孃親欠了慕行兩條命，因為你孃親的關係，所以慕行心上的姑娘死了，因你孃親而死，而她腹中已經有了孩子，這就是你們虧欠慕行的債……”

“她，是誰……”

“南憶。”

-

“孃親……”

門口是南瓜焦急的喊聲，還有拍門的聲音，但他們還是不敢輕易闖進來。

慕玖顏沒有什麼反應，就傻傻的坐在凳子上，看著桌上的茶盞出神，她之前說要攪了慕府的時候，七爺的神情就很不對勁，原來這其中還有一這段往事。

原來，那一個憶，不是孃親。

而是她這個所謂的父親，放在心尖上的人，甚至還有那個來不及出生的孩子，或許，都成了不可追憶的往事，最後變成了一根刺，紮在心頭柔軟的一處，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腐爛，再無人問津。

這個時候，慕玖顏才意識到，原來她們的身上還揹負著兩條人命啊，那慕行可以讓她活到現在，是不是已經是很仁慈了，至少沒有讓她們償命。

不是慕行虧欠了她們母女，而是她們，欠了慕行兩條命，一個妻子，一個孩子，慕行真的可以忍下來，還讓她進門。

當時她甚至忘記問她孃親和唐門之間的關係。

還有君枳和紅紗的那些事情。

她甚至不敢繼續追問下去。

她害怕最後得到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像是慕行的這件事情。

不過慕玖顏不明白的是，既然是殺妻之仇，為何在初見時還會這般殷勤，究竟是害怕南非絕還是懼怕孃親這個人，亦或者，只是在害怕她……

這一點，慕玖顏始終沒有答案，而可以給她答案的人，也不在了。

她甚至忘記問，七爺這一次來的目的是什麼，單純的來看她？

慕玖顏沉思間，門就被踹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程堯。

“踹門就好了，你們在磨蹭什麼，一直沒有答覆，也不怕出事嗎？”程堯的聲音冷凝。

“孃親！”南瓜第一個撲上來，抱住了慕玖顏的大腿。

“你沒事吧？”南非絕也猶豫著走上來。

程堯跟在最後面，看了一眼面色死寂宛若一潭死水的慕玖顏，眉心微蹙，若不是因為了解慕玖顏的性子，他都要懷疑是不是準備自盡了。

慕玖顏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拍了拍南瓜的腦袋，聲音喑啞：“我沒事。”

“帶走你的人到底是誰。”程堯可沒有這麼多顧忌，看了一眼身邊欲言又止的南非絕，直接問了出來。

這其中的癥結，應該就是那天的黑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