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沮喪地垂下了頭,大主教也看到了剛剛房間裡面那一幕,不難猜想塞拉的沮喪從何而來,他搖了搖頭:“格羅菲婭女士,恕我直言……有些時候,太過於接近不如保持適當的距離,作為提爾陛下在地上的使者,我們應該學會剋制自己的感情。”
“……我明白了。”塞拉沉默一陣,抬起了頭,表情平靜了許多:“謝謝你的教誨。”
大主教抬起一隻手掌:“不,我只是希望你能夠不是那麼的困擾。對於你的情感,我並無偏見,事實上,這位呃……迪塞爾先生,是一位非常值得爭取的人物。”
“非常值得爭取?”塞拉皺起了眉。
“是的,我們必須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力量對付那些潛藏在巨龍海岸深處的陰暗。”卡扎爾表情嚴肅:“如果可能,不知道能否請他過來和我談談。”
“好的。”經過了一番談話,雖然仍沒從低落的情緒中完全抽身而出,但是卻已經能夠讓塞拉利用理智勉強剋制這些不快,她走進偏廳,通知了巫師,潘尼倒也並不為難,喚醒腿上哦奈菲絲,將希柯爾放在薇卡的身旁,跟著塞拉走到後院。
卡扎爾大主教的親自接見無疑讓他有點兒莫名其妙,談話也沒有什麼實質內容,這位主教也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他吸血鬼的野心:“薇卡小姐遇襲,一定是那些怪物想要對埃德蒙特下手,作為她的朋友,您應該多多注意一些,雖然這是座烏煙瘴氣的城市,但提爾的使徒願意維持光明,當您遇上令你為難的情況的時候,不妨來尋求我們的幫助。”
這一番話中包含著許多資訊,潘尼從中咀嚼出了許多味道,這讓他對這位主教生出了一些好感,表示了感謝之後,他寒暄著離開了主教的房間。
而塞拉一路送他到了前殿。
一路上的氣氛有些沉悶,一整晚上都將注意力放在薇卡身上,甚至連談話的時候,他都無暇注意塞拉的情緒變化,所以他現在看到塞拉如同一潭死水般沉靜的表情時,微微地感到有點兒不對勁:“你看起來有點不舒服,生病了嗎?”
一句話問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有著神聖恩惠的聖武士怎麼會患上疾病?
而且不問尚好,這句話問出口,塞拉的表情明顯變得更加黯淡了,顫動的嘴角告訴巫師她的情緒有點兒不對勁,不過他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只能莫名其妙。
“沒什麼……迪塞爾先生。”塞拉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她撫了撫有點散亂的額髮,搖了搖頭,忽地好像想起了什麼,又抬起乾淨的臉龐:“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巫師擺開一隻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消耗了很巨大的力量:“我們……還是朋友吧。”
“當然。”潘尼的回答毫無遲疑,他們當然是朋友。
“這就好……”這句回答似乎讓塞拉好受了一些,她的臉上明顯地出現了安慰的神情,微微欠了欠身:“非常感謝。”
這句道謝在潘尼看來有一點兒沒頭沒腦,他用困惑的視線目送著聖武士轉身離去,眉心漸漸深鎖,終於察覺到幾絲異樣。
這時候他聽到前殿希柯爾的召喚,匆匆走了過去,原來是病床上的薇卡有些“麻煩”,兩人加著奈菲絲手忙腳亂地處理了一陣,又歇坐了一會兒,黎明的光明就射進了神殿的前庭,牧師們開始晨時的禱告,而隨著太陽昇起,更多得到訊息的商人貴族陸續前來慰問被刺殺的薇卡小姐。
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訊息傳遍整個西門城。
在西門城裡面,薇卡·埃德蒙特這個名字還是很有分量的,她被刺客刺殺,自然算是一件重大事故,產生一定的轟動效應,也是可以理解的,奧根和趕來的僕人們應付著這些問候。而潘尼坐在薇卡床邊,扶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憂慮與焦心已經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裡沉澱到心靈深處,隨之而起的是憤怒與仇恨。
不明不白地受到吸血鬼的攻擊,還殃及親人,巫師當然要討一個說法,報復是必然的。
不過在報復之前,他當然要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自問低調,怎麼會惹來吸血鬼的刺殺?
他可記得清楚,那個母吸血鬼偽裝靠近他之後,利劍刺殺的物件是他自己,那麼近的距離,一個擁有那種實力的吸血鬼顯然不會瞄錯目標。
那麼就有必要深入挖掘一下了,但是令他苦惱的是他手頭全無線索,一片茫然。
他目視著來往問候的客人,慢慢梳理昨夜發生的事,忽然捕捉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