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那些所謂正義者尚且如此,公正的審判只不過是私心的延伸。
那麼,單純只是為了追求力量,追求永生而選擇黑暗的他,又有什麼錯呢?
克爾蘇加德從來不認為將活人轉化為亡靈是正確的,當然亦不會覺得這是一種錯誤,他只是一個單純追求力量的法師。
很多行為、計劃,不過是由於耐奧祖在背後推動,不過是為了兌現那換取力量、知識的承諾。
他只是巫妖王手中的一把屠刀、許多人不願意去做的傀儡,但克爾蘇加德並不排斥。
甚至,不知從何時起,他手中也掌握了許許多多的工具、利劍——或者稱為得力下屬…
人,是會變得。克爾蘇加德不明白什麼是墮落,因為他早已經墮落。
北部王國,提爾克拉索鎮,小鎮中心,莫斯修道院內——
“這就是你說的,可以強化天災瘟疫的藥劑?”
坐在椅子上,老邁的克爾蘇加德狐疑的看著手中那支小小的、透明的玻璃試管。其中大概只有尋常藥劑一半分量的無色液體,滌盪出一個個晶瑩的氣。
“可是我在裡面,沒有感受到任何魔力波動。”
繼續冷冷的開口,克爾蘇加德有意隱瞞了心中異樣的感受。實力達到他這種程度,早已能憑空察覺出這無名藥劑的“不凡”,無需透過傳統藥物鑑定流程。
但作為上位者,從來不應該表現出過多的讚許。
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枯瘦人類,沙啞著性別難辨的嗓音,低聲說道:“偉大的傳奇法師克爾蘇加德,請不要懷疑我們的誠意。這小小一支藥劑,足夠讓半個洛丹倫都淪陷。”
低低的帽簷遮住了來人的面貌,但那彷彿野獸一般散射著兇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透漏出兩點鬼火似的綠意,直直的盯著克爾蘇加德搖晃試管的右手。
枯白的五指,在那光潔的玻片對比下,更顯蒼老。只是,黑衣人很清楚,那彷彿朽木的一般的手指,隨時都可以爆出毀滅一座城市的風暴。
“你的目光,很無理。”
克爾蘇加德停下了對不明液體的晃動。
來人身體好像收縮了一下,彷彿受驚的動物,全身寒毛炸起。
野獸般兇惡的目光猛然一縮,也不知是畏懼,還是爆前的蓄勢。
只是就在這時,克爾蘇加德老邁的面孔上,忽然出現了一絲滲人的笑意——倘若他能年輕五十歲,回到生命中最爛漫的時刻,也許這一笑,能迷倒許多少女,現在,卻只會使來人更加警惕。
“不過,鑑於功績,我暫時原諒你的無禮。”
許是覺得有些無趣,克爾蘇加德翻手收起藥劑,懶懶扔下了代表“一等功績”的黑色“勳章”——一塊燒焦的骨頭。而後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那隱藏在黑袍中的人類,並不為克爾蘇加德莫測的態度詫異,雙手接下勳章,躬身退去。
一縷烏黑亮的青絲,不經意間,從帽兜中滑出…
克爾蘇加德目送著最近新收的得力屬下、亦或者他們自稱的——“盟友”離開,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
老邁的人,總是容易疲憊,即便達到了號稱擁有千年壽命的傳奇,但畢竟由於長期和死靈相處,加上以脆弱的人體去吸收惡魔的知識、力量,導致壽元大減。怕是比那勞心勞力的肯瑞託議會長——傳奇法師安東尼達斯,還要短壽。
但有司職死亡之力的巫妖王做後盾,他還用的著擔心流逝的生命嗎?
克爾蘇加德一手扶著椅靠,一手搭在桌子上,緩緩敲擊著。
似是睡著的他,又彷彿在思量著什麼。
枯瘦的身體中,流露出某種叫做智慧的氣息…
邪惡的——狡猾。
洛丹倫王國的強大,是連遙遠的血蹄部落都有所耳聞的。即便脫離了聯盟,如今的洛丹倫,依舊是天下有數的雄城、強國。
但王**事力量的膨脹,並不意味著在那個國度中所有人都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從根本而言,強大的軍隊、騎士團,他們服務的物件,只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國王。
就在皇宮中載歌載舞,貴族城堡內亦充斥著歡聲笑語的時候,同一道鋼鐵城牆下,在那被河流隔開的平民區中,一小撮人正悄然聚在一起,不為人知的進行著某種邪惡的儀式…
屍體的腐臭、穢*物的腥氣。
骯髒的平民區下水道里,今日這刺鼻的味道似乎尤其嚴重。
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