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楚翔直視著真身,坦然無懼。
真身盯著楚翔,默然無語。
二者俱都是一臉平靜,彷彿高高在上的天神,早已沒有絲毫情緒。
那本該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在外人眼中本也該一般無二的,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同?
是外貌,還是氣質?
也許都不是,而是本質。
“你不信。”
語落,真身徑自走到晶柱面前,抬起手來,一掌插了進去。
那號稱天下間最堅固的結晶,在真身面前,彷如豆腐。
空間晶柱,是冰冷的。更冷的,卻是真身的手。而楚翔心中,也在此刻,生出一股不可抑制的寒意。
究竟是心變冷了,還是它在默默承受著風霜?
“曾經,有一個‘我’,在另一個同樣被稱之為‘金庸群俠傳’的世界中,給我留下了一份禮物。而自此,我本該和‘我’相同的道路,卻發生了偏移。你,知道嗎?”
楚翔忽然,朝著真身如是說道。
真身抽出了手掌,回過頭來,仍是那般木然著。
“你錯了,你的道路,本就和他不同。改變的,不是改變本身,而是本身就一定會改變。你、我、他,本就是同一個個體,但又有著不同的使命。什麼叫過去,什麼又叫未來,也許,過去的過去,就是未來,這才是永恆不變的輪迴。但現在,那個圓已經被打破,輪迴業已經發生偏轉,這卻不是你、我或者他的功勞,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註定了的過程。”
說完,也不管楚翔有沒有聽懂,轉過身,真身又一次將手掌插入了晶柱。
“這樣嘛…”
楚翔,默默等待著。此刻的他,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事實上,他根本無法瞭解真身所處的高度。只是本能的,選擇了旁觀。
你真的覺得,自己記得的就比我多嗎?
倘若如此,你又,怎麼會忘了她?
你、我、他,究竟是一種更方便區分的稱謂,還是…
為何,我會覺得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我知道自己不該懷疑,因為沒有證據去懷疑,甚至沒有去懷疑的理由。
但是…
難道,只是因為我是這個紀元的主角,所以會被那般多的人物圍繞?
燭九陰、赤九幽…
還有,那與生俱來的執著…
執念嗎…
“等,請等一下!”
雲縹緲顫抖著開口,她不得不顫抖,因為那方小印緊貼著印堂,她甚至感受到了那從眉心傳遞來的陣陣冰涼。
沉重如山的味道,死死鎖定著藏在紫府三花中的神魂。
雲縹緲毫不懷疑,這一下砸落,立刻就是身死道消。
她是飄渺雲宗宗主,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但云氏一脈的厄運,卻註定了她不可能和其他宗派掌門、又或者本門外族弟子一樣,在身死間磨礪。
因此,雲縹緲羞愧著,恐懼了。
“你們,你們究竟想要怎樣!”
楚影好笑的看著那渾身顫抖、卻又強自硬撐的女人,面對死亡,她到反而真個更像一個女子,而非堂堂一脈宗主。
“將宗主之位傳給我,或者,死。”
楚翔不知何時,回到了這片空間。
那語氣,比之先前,更加冰冷,再沒有了半點波動起伏,直叫人毛骨悚然。
楚影,微不可查,皺了皺眉頭。
他不喜歡,別人隨意處理自己的獵物。
雲縹緲掙扎著,難以決斷。
“隊長,給我個面子,繞這女人一命,如何。將她、以及整個飄渺雲宗逐出福地便是。”
忽然,楚影開口了。
那同樣冷酷的聲音,聽在雲縹緲耳中,卻不啻天籟。
劍洗心眉梢一挑,和明月對視一眼,自發站到了楚翔身後。
褚茗則朝著楚影走去,一時間,氣氛竟然有些詭異。
楚翔盯著楚影,忽然笑了一下。
但那笑容,卻又是如此僵硬,彷彿只是為了表達“笑”這種情緒,而刻意偽裝出來的。
“當然,出去之後,飄渺雲宗必須受我等轄制,就和青城一樣,如何?”
不緊不慢,楚影最後又加上了一句。
楚翔聞之,“笑意”更甚。
“便是給‘你’這個面子,又如何。”
卷五 懲罰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