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們飛走了,只留下依舊徘徊著的楊釗。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然而很多時候,誰為燕雀?誰又是鴻鵠?
幾日後。
李林甫站在堂前垂足頓胸,悔不當初。
為何?
貨交了,錢給了,結果,英王府又被圍了。
神策、天策、潛龍三軍共計一萬精銳,將王府圍了個風雨不透,甚至連三軍統領都時常前往坐鎮。現在莫說是上門求藥,即便是府中下人也不得出府半步。
該死的李倓,莫名其妙發什麼神經,老李心中怒火中燒,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那麼些個奇珍異寶,千百年靈藥,全都打了水漂。
又是幾日。
連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馬上要有大事發生了。廢話,近萬軍隊圍著那座傳奇王府,誰都知道,天要變了。雖然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可是受慣壓迫的百姓們,還是很老實的乖乖躲在家中,免得成為被烈火殃及到的池魚。
英王府下人們同樣開始惶恐了,原本以為這次兵圍也會向上次一樣迎刃而解,誰知道兩位主子居然沒有半點發飆的跡象。待打聽清楚圍府的乃是大唐鼎鼎有名的三支王牌軍隊,一股不祥的念頭油然而生。
楚影很糾結,東西撈的差不多了,可心中總還是有些不爽,覺得少了些什麼。
少了什麼呢?
跑路之前若不做點有紀念意義的事,豈不枉來京師走了一遭。
忽而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尚未殺人、還沒放火!
這人,自然不能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要有身份、有地位、有代表性。這火燒的,當然也不能是茅草屋,要富麗、奢華、具有象徵意義。
這樣一想,目標很明確了。
宰了李倓那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燒了萬惡的封建主義標緻——皇宮。
好,實際上紫袍少年純粹只是看李倓不爽,臨時起了殺機。
當然,要做這事,單憑自己一人可是不夠,必須肯定要拉上楚翔……
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
看著身前一泓碧水,楚翔心思前所未有的寧靜。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人心,又怎麼可能填的滿。前一刻,雙方還是合作關係,後一刻,立馬就要兵戎相見。
撫摸著鯊皮劍鞘,楚翔知道,明日,一襲白衣必定染紅。
慈悲?不忍?
劍,本就是用來殺人的。活在這瘋狂的世界,要麼殺,要麼被殺。
莫說原本就貌合神離,即便是水乳*交融的兄弟親友。當劍拔出,他若依舊擋在身前,要麼讓開,要麼去死。
“輪迴世界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茶几,我們早已被迫參與到一場又一場的悲劇中,不可自拔。與其成為那一隻只佈滿裂痕的杯具,我寧願去做那親手製造悲劇的人。”
抬頭,看向蒼穹,白衣少年眼中,滿是漠然。
流雲鞘中低吟,我始終,不孤單。
一夜蟬鳴。
英王府那扇硃紅大門,終於在晨光乍現時,再次開啟。三人並排走出,兩男一女,豈不正是二楚並林薇。
褚茗?自從前不久,和楚翔鬧了一些不愉快後,小女孩就被無良少年發配到北邙山做苦力去了。
見有人出來,神策軍暫代統領,大將軍竇文揚立刻滿臉含笑迎了上去。
“喲,這不是英王、忠王嗎。今日怎麼有空出府了,陛下憂心兩位王爺安危,特命下官率眾前來護衛,這些天,兩位王爺睡得可還安穩?”
也許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竇文揚此刻的態度絕對算不上恭敬。本來嘛,兩個失勢的王爺,即便是仙人下凡,還不是要被朝廷吃的死死的。
可惜,老竇實在是不瞭解面前兩位的為人。
流光乍洩,老竇未及反應,一截明晃晃的玉質劍尖已經自後心透出前胸。
驚愕,滿場俱震,竇文揚直到瀕死,臉上都掛著詫異。
即便要翻臉,也不帶,這麼幹脆的。
楚翔笑了,為什麼不笑呢,死亡最是悽美。
數千神策大軍譁然,原本嚴密的陣勢都變得有些鬆散,如虹氣勢也漸漸衰竭。有人憤怒,更多的卻是恐懼,直到此時,他們才想起,被自己圍困多日的究竟是何人!
屠夫,肆無忌憚的屠夫!二楚的百無禁忌,並非僅僅因為承天大帝縱容,更加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絕世強者!
中軍將領一聲令下,立刻馳出數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