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他此時的緊張與興奮。
是誰說過,上位者的雙手,比臉皮更能表達情緒來著?人才啊。
在場的其他人,心情與赫靈頓也差不多;畢竟他們也將見證那偉大的一刻——他們的主,會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降臨。到時候作為功臣的他們,自然會從主那裡得到恩賜,至於這小姑娘的下場……切,誰在乎?
再說了,能和主融為一體,那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呀;這小姑娘何德何能,居然有機會作為主的載體,如此之重的恩寵,她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這麼一想,他們也就心安理得了。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只有角落中被化為石像的阿卡拉。在剛才的戰鬥中,由於被烏吉娜的巫術所幹擾,因此赫靈頓石化射線,並沒有完全建功。
一般人身體被石化到這種程度,差不多就已經掛了。但阿卡拉不同——作為受過恩賜的高階祭司,她的精神力極為強大,甚至能代替已經失明的雙眼視物。因此生理機能雖然停止,但她的意識,仍沒有絲毫泯滅的跡象。
這一點赫靈頓無疑是知道的。但是,他還是將石像搬到這裡來了——一方面是為了彰顯他的力量,以震懾高階信徒中的“牆頭草”;另一方面,也許真的像他所說,希望阿卡拉能親眼見證吧。
畢竟富貴不還鄉,有如衣錦夜行。可在這屋中除了老對手阿卡拉外,餘者碌碌,根本沒資格分享他成功的喜悅——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深重的悲哀。
反正阿卡拉那老女人只能“看”,卻沒辦法阻止自己,又怕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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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一點赫靈頓搞錯了,那就是阿卡拉的“洞察之眼”,可不光是“看”那麼簡單!
說起來,它更像是一種全能的感知。除了影像之外,包括聲音、氣味、甚至感受這種玄妙的東西,都能轉化為資訊,映入阿卡拉的大腦中。
因此當阿卡拉“聽”到赫靈頓唸到:“太陽、太陰、黃泉九地……降臨……降臨……降臨吧”,登時就急了。別人不知道,阿卡拉倒是清楚得很:在他們教派內,根本就沒有所謂“降臨”的方法!這赫靈頓,又是從哪裡找來的法陣與咒語?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是得到了“偉大之眼”的神諭?
只怕未必!
在阿卡拉看來,對方顯然是受了邪神的引誘。然而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她,只能一邊在心裡呼喚“偉大之眼”,一邊將自己的意念,透過發散的方式傳播出去,希望有人能聽見她的心聲,挺身而出阻止這個儀式。
玄之又玄的精神力,就好像水波一般朝四周擴散。阿卡拉知道這種方法,會透支她所餘不多的生命,但她別無選擇。
只可惜周圍的人,都已經被狂熱衝昏了頭腦;又或者,是這些傢伙天生就木訥吧?反正在場的二十幾號,竟沒有一個人,感受到阿卡拉用生命散播出去警示。
不但如此,甚至連冥冥中那個偉大的意志,都沒有給她任何額回應。而與之相對的,密室中反倒多了一種莫名的威壓。阿卡拉無法形容這種威壓,但她清楚對方的強大,這一點,從人們愈來愈粗重的呼吸聲就能感受出來。
“難道……真的就無可挽回了?”阿卡拉心中,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在那一刻,她甚至懷疑偉大之眼,是不是已經放棄了自己,放棄了他的這些信徒。但就在阿卡拉幾乎完全絕望時,一縷思緒,就好像春天鑽破地表的嫩芽般,在她發散開來的精神力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雖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碰觸,但對阿卡拉的震撼,卻是無法言喻的——這可不僅僅是接收訊息那麼簡單,分明是另一隻“洞察之眼”!
“泰爾壬?”阿卡拉有些困惑,畢竟那人失蹤已久;但若不是同為四大祭司之一的他,教內還有誰,有資格擁有這種最高階的賜予呢?
“泰爾壬是誰?”說話的,自然是我們的老包了。只是他發問的物件,卻是他身後面無表情的維多蘭。
——他當然沒有拋棄維多蘭,也不可能拋棄。畢竟還指望人家帶路呢,別說維多蘭中了詛咒,就算是一衰神,他包光光也不得不帶著啊。
此時的包光光,心裡比阿卡拉還要困惑——首先遇到一種與他感知如此相像的技能,就讓他心旌搖動了;而且甫一接觸,對方就送過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他摸不著頭腦的,是對方隨之而來的狂喜,這喜悅如此強烈,讓他差點忍不住也跟著手舞足蹈起來!
“怎麼了,吞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