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平之被余文生的問話給噎住了,稍稍怔了會兒之後,道:“這麼大的事情,你總要跟我講清楚才行,這般貿然就去見他們,誰會相信你?更何況……”嶽平之很想說就連我都不敢相信你,但這句話終究是沒辦法開口,可就這般帶著余文生去算什麼事?余文生很突然很詭異地回來了,他又是屬於哪一派系的?
“放心吧,就憑我和柳如風的結下的死仇,你覺得我會是哪一邊的?”余文生微微一笑,道:“另外,也不瞞著你了,我現在的身份是靈關軍區作戰顧問,少將軍銜!唔,或者說,我是第五集團軍作戰顧問,這你能明白吧?”
“真的?”嶽平之眼睛一亮。
“你覺得這種事情我會開玩笑?”
嶽平之猶豫了一下之後,咬牙點頭道:“好,我帶你去,他們正在開會……不過,說實話我其實在家族裡面,說話是沒有份量的,而且至此風雨飄搖的時期,一會兒他們如果不相信你,我也沒辦法,唉。”
“行了,我自有辦法。”余文生點點頭。
嶽平之一跺腳,轉身拉開門往外走去。
余文生跟在後面出門的時候,扭頭頗為讚賞地看了胡立仁。
這一眼,把胡立仁看得心潮澎湃,眼眶裡不禁盈…滿了淚光——主人,對我近來的工作很滿意!
……
在這個非常時期裡,人與人之間很難達成信任。
嶽平之和余文生之間,雖然有著共同經歷過獸潮,經歷生死存亡的戰鬥,同屬一個團隊,但畢竟接觸時間不長,而且余文生隨後離開靈關基地市一年時間以來基本杳無音訊,現在突然出現,又逢此敏感時期,怎麼相信?
不說岳平之,就連余文生對嶽平之,乃至於整個紅刺團隊,都不敢去相信。
所以他回來之後,沒有和紅刺團隊的任何人聯絡過。而是派遣了根本沒人會留意過的小人物胡立仁進入靈關基地市打探訊息,摸清狀況。
直到現在清楚了洪門武館的處境,余文生才敢於前來。
至少,嶽平之不是敵人,而洪門武館嘛……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敵人的敵人,就可以做朋友,哪怕是,暫時的!
館主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正在辦公室內或激烈爭論,或暗自思忖愁眉不展的人,都看向了門口處。
從小到大家教森嚴的嶽平之,面對一堆長輩們在上,總是有種壓抑和怯意,他硬著頭皮走進來,低著頭說道:“爺爺,二爺爺,爸,二叔,三叔……那個,我帶來一個朋友,或許,他能夠幫洪門武館度過此次難關。”
“嗯?”
“你的朋友?”
眾人看向門口處,卻見門外站著一名戴著遮陽帽的瘦削青年,臉龐看不太清楚,但很清秀白淨,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很奇怪,很讓人感覺舒坦,卻又覺得他頗為出塵脫俗故而清絕孤傲。
“胡鬧!”嶽青不由分說地呵斥道:“誰讓你帶外人來的?”
“平之,帶你的朋友離開這裡……”嶽振山神色冷漠,語氣還比較緩和地說道:“家族的事情,暫時還不宜為外人知曉。”
“是啊,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他肯定已經把我們當前的困境說出去了!簡直是……太不像話了,哼!”
……
嶽平之的臉唰地一下紅了,但被這麼多長輩當著自己朋友的面你一言我一語地訓斥,他內心裡壓抑許久的憤怒也忍不住爆發了,昂頭低吼道:“你們還以為別人不知道嗎?這都是秘密嗎?整個靈關基地市的民眾,現在誰不知道我們洪門武館所面臨的困境?只有你們,還在自以為是的躲藏在這裡絞盡腦汁想對策,想掩人耳目保全所謂的洪門武館的名望,這麼久了,想出什麼好主意了嗎?”
辦公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沒人能夠想到,這個天賦極高,在外還算傲慢在家族中卻絕對老實聽話不敢對長輩不敬的第四代長子,竟然會當眾訓斥幾乎家族所有長輩。
嶽振山終於忍不住怒喝道:“放肆!”
“滾出去,滾!”嶽青亦是火冒三丈。
所有長輩們都開始怒目瞪視著嶽平之。
就在此時,站在門外看個看似好整以暇還有點兒幸災樂禍看戲般戴著鴨舌帽的青年,卻很無禮很傲慢地大步走了進來,伸手攔住了正要賭氣離去的嶽平之,然後抬腿往後一蹬把門給撞上了。
青年不管不顧室內眾人訝異的表情,緩緩摘下帽子,語氣淡淡地,卻不容置疑地說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