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大夫原來也是丐幫弟子。”莫聲谷輕聲道,只覺腦海中似有一些想法未曾理清,只是認真去想卻又好似毫無頭緒。
宋青書猛然一驚,忙笑道:“這不是好事嗎?奚大夫的醫術了得,他既心向丐幫,卻是丐幫之福。”
莫聲谷聞言卻只是困惑地搖頭,伸手摸了摸宋青書的面頰又握了握他的手掌,感覺到他的手掌並未發冷,這才鬆了口氣道:“你好好休息,有些事,七叔該自己去想。”
莫聲谷返身回到大廳,酒過三巡,便向滿臉好奇的兩名丐幫弟子與兩名明教中人提及了他學得降龍十八掌與打狗棒法接任丐幫幫主的始末。馮長老與史火龍交情極深,上一世時陳友諒找人假扮史火龍,尚且要特意將馮長老調走,以免被他識破。如今聽聞莫聲谷救下史火龍,使他免受圓真之辱,又知莫聲谷接任幫主確為史火龍臨終遺願,即刻心悅誠服,起身離席再行大禮,口中言道:“多謝莫七俠保全我史幫主身後英名,莫七俠既已接任幫主,但凡幫主一聲令下,赴湯蹈火,馮某在所不辭!”
莫聲谷急忙扶起他,他不善這等場面,便又問起了馮長老出現在此的緣由。原來白蓮教義軍在汴梁打退了元兵圍攻之後聲勢更勝,明教彌勒宗、摩尼宗響應白蓮宗紛紛起義,彌勒宗弟子如今由徐達、常遇春二人暫領,於淮北濠州起兵。然而濠州卻也是丐幫總壇所在,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丐幫看不慣明教這些年聲勢日盛,幾位執掌丐幫幫務的長老便決議要聯絡丐幫弟子與彌勒宗一分高下。馮長老便是因此而奉命奔走,聯絡丐幫各分舵帶同弟子前來總壇與彌勒宗分庭抗禮。不想半道上遇到了韋一笑,屢屢戲弄於他,耽擱他行程。說著,馮長老又對韋一笑怒目而視。
韋一笑卻也不怕他,只捏著酒杯笑道:“我明教義軍為起義抗元之事嘔心瀝血,丐幫卻偏偏要與我們作對,莫不是已投了朝廷?”
“放屁!”馮長老聞言當即破口大罵,只見他猛一拍桌面,引得桌面上的菜碟酒罈俱是一跳。“我丐幫歷代幫眾均矢志抗擊元廷恢復漢室,你們明教算個什麼東西?”
韋一笑冷哼一聲,滿是譏諷地言道:“丐幫既然矢志抗擊元廷恢復漢室,為何這些年來竟毫無結果?一群有勇無謀的叫花子,你們自己做不到便要阻著旁人去做。莫非咱們漢人等不到列位丐幫英雄相救,便該當永生永世受元人奴役才對嗎?”
韋一笑此言一出,頓時戳中了馮長老的痛腳,他的面色數變,忽然大聲道:“我丐幫這些年不曾有功於百姓,乃因我幫幫主傷重隱退,丐幫幫眾無人統領之故。如今我幫有了新幫主,這天下興亡,就不勞爾等這些魔教妖人費心了!”
韋一笑聞言頓時縱聲長笑,輕蔑地道:“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韋一笑這句話一出口,便是莫聲谷的面上也有些不好看,畢竟如今他可也是這“癩蛤蟆”中的一隻了。只見他面色一沉,當即言道:“元廷百年基業,僅憑丐幫一幫之力難以成事。僅憑明教一教之力,想來也是兇險。唯有聯絡天下英雄豪傑,群策群力,方能恢復漢室江山,去我中原百年腥羶之辱。”
莫聲谷這番說得鏗鏘有力不卑不亢,韋一笑卻也反駁不得。他目光一轉,忽然正色言道:“如今我明教彌勒宗弟子欲在濠州起事,濠州原是丐幫總壇所在,不知莫幫主如何處置?”
韋一笑這一句才算是問到了關鍵,他話音一落,眾人便都目光炯炯地望住了莫聲谷。莫聲谷低頭沉吟半晌,忽而道:“明教義軍起事抗元,丐幫與明教縱有再大的恩怨也敵不過天下大義,貴教彌勒宗弟子在濠州起事,丐幫絕不阻擾!”
莫聲谷這般所言,馮長老頓時一驚,趕忙叫道:“幫主……”
他話未說完,莫聲谷已無聲地向他擺擺手,又續道:“然而濠州雖小,想來也容得下丐幫與明教。在下甫任幫主,於丐幫事務不甚了了,然則既然我幫與貴教已有成見,不妨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擾。”韋一笑與範遙聞言,眉頭亦是一皺。然而不等他們開口,莫聲谷已然搶先道,“若是彌勒宗立意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鼾睡,試問這般胸襟氣度,他日又如何容得下天下萬民?”
莫聲谷最後這句方一出口,馮長老與奚大夫幾乎要轟然叫好。一直保持沉默的範遙此時終是苦笑兩聲,開口讚道:“莫七俠不愧是武當弟子,這條條框框有理有據,丐幫能有你這樣一位幫主,他日興盛指日可待!”說著,他又轉身向奚大夫言道,“奚大夫,在下原本打算請你去明教為義軍效力,如今既知奚大夫乃是丐幫弟子,先前提議便且作罷!我等有緣乃聚,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