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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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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殷梨亭話音未落,常遇春已然朗聲說道:“大丈夫頂天立地,當存濟世報國、建立功業之心,若是碌碌一生,縱然年過百歲,亦是徒然多耗糧食而已。宋少俠用兵這般了得,你們武當派不會用人!”

常遇春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殷梨亭與莫聲谷還能說什麼?唯有苦笑而已。武當七俠心存俠義,自然也知當濟世報國。可身為長輩,他們更希望宋青書能一生安泰順遂。

卻在此時,轅門外忽然傳來陣陣喧譁,有一個聲音高聲喊道:“教主!是教主到了!”緊接著,不少“參見教主”的呼聲便在這片密林之中斷斷續續地響起。此時韓山童、朱元璋、徐達等俱立在宋青書身側,能夠被義軍上下稱一聲教主的唯有一人——張無忌!

思及此事,韓山童等人同時神色一凜,急忙向宋青書拱拱手,這便大步向轅門口走去。眾人走出轅門,果然見到張無忌正在範遙、韋一笑二人的陪同下緩緩向行轅而來,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名清麗絕倫的妙齡女子,那名女子自然便是峨嵋派掌門周芷若。見到張無忌在此出現,韓山童急忙搶步上前,跪下施禮道:“白蓮宗弟子韓山童,參見教主!”

韓山童方一跪下,他身後一眾義軍便隨之跪倒,同聲高喊:“參見教主!”白蓮宗與彌勒宗俱是人多勢眾,這整齊的呼聲便如山崩海嘯一般氣勢十足,教人悚然動容。

宋青書見此情形卻只自失一笑,他雖見著了周芷若正在張無忌身側,可卻不願這時上前,便轉身向自己的營帳走去。然而他征戰一夜精力早已耗盡,方才與韓山童等人閒談許久也不過是強自支撐,此時才又踏出兩步,腳下一個趔趄,身形微微一晃,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青書!”莫聲谷見狀登時一驚,急忙走上前來出手扶住他,使他不至倒下。

宋青書無力地擺擺手,低聲道:“七叔,我有點脫力。”說著,他再也忍耐不住只埋下頭不住喘息。

莫聲谷見他面色慘白,手指緊緊抓著那張鬼面面具,由於用力過猛,指端俱已微微泛白。而他的身體也在微微發顫,額上的汗珠順著髮鬢一滴滴地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一陣急似一陣。莫聲谷見狀不由輕輕皺眉,伸手入他甲冑,這才發覺甲冑之下的,宋青書的身體滾燙肌肉緊繃,一身衣袍卻早已汗溼,緊緊地貼在身上。“怎麼也不早說?”他輕聲埋怨,心中卻也實未曾期待宋青書的回答。似乎早已心知,事關大局,他這個師侄從來習慣隱忍。

殷梨亭卻知這個師侄向來愛潔,不由道:“再累也先起來,坐在地上成什麼樣子?”

怎知宋青書方一開口便被嗆住了,著實答不出話來,只一邊咳嗽一邊急喘。這喘息又輕又促,只聽得莫聲谷面紅耳熱心慌意亂。

王烈並非明教弟子,不曾上前去迎張無忌。他見宋青書身體孱弱,不由皺眉道:“青書,你如今該有二十三了罷?”

宋青書見王烈突然問起他的年紀,不明所以,只茫茫然地微微點頭。

“要抓緊啊!”王烈語重心長地道,“正所謂時不我待,漢時霍去病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死啦!”

宋青書聞言登時目瞪口呆,正不知如何回應,張無忌與韓山童等人交談了數句,又率眾向他走來。

見到宋青書落拓狼狽地坐在地上,身上的玄色鎧甲幾乎被血跡染為暗紅,張無忌不禁微微挑眉,望向宋青書的神色竟是頗有些捉摸不定。張無忌早知宋青書尤擅兵法,然而他卻並未十分放在心上。宋青書在萬安寺中出謀劃策化解汴梁之圍,他也只當是宋青書擁有前世記憶,料準了汝陽王會如何佈置。然而這一次的安慶之戰,張無忌卻很清楚,無論是歷史上還是原著中,俱不曾發生。方才聽徐達所言,安慶之圍全賴宋青書扭轉乾坤,他還有些不信,如今見宋青書甲冑上的斑斑血跡與累累傷痕,他已是不得不信。簡單地與殷梨亭、莫聲谷二位師叔見過禮,他便又鄭重其事地向宋青書躬身一禮,低笑著道:“安慶之圍,多賴宋師兄仗義相助,無忌銘記在心!”

宋青書渾身直如散架一般,半點動彈不得,竟似堂而皇之地受了張無忌這一禮。只見他深深喘過兩口氣,方有餘力開口道:“義所應為,張師弟不必放在心上。”

宋青書這般輕描淡寫毫不居功,張無忌不由頗覺有趣地微一挑眉,忽然伸手與身邊的周芷若的十指相扣,輕聲道:“無忌與芷若患難相扶,已由義父做主盟定終身,不日便將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