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工資跟承認工會不過是好聽的藉口,說穿了還不是要錢。
「誰會乖乖聽你的話!」
「好啊,你就繼續逞強吧,我都沒差。喔,忘了告訴你,那種藥很容易上癮,等你被藥迷得神智不清,我就不信你不聽話。把你這種美人兒變成沒藥物不行的廢人,應該挺好玩的。」
甲田愉快地笑著。
4
深澤回到書房,脫下外套扔到椅子上。平常的他不會這麼做,但遍尋不著和貴的焦慮讓他神經緊繃。
和貴失蹤整整一天了,他依然想不出對策,看來今晚又得枯坐到天明瞭。
望向窗外,漆黑寂靜的庭園猶如風平浪靜的大海,跟自己驚駭不安的心情恰成對比。深澤自嘲地想著。
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深澤立刻抬起頭。明知不可能是和貴,他還是抱著愚蠢的期待說請進。
來者是一名壯年男子,深澤忍不住蹙眉。
「……伏見先生。」
「很抱歉,我不是和貴。」
伏見手裡拿著一瓶威士忌和兩隻玻璃杯,沒被允許就走進書房。
「請問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覺得偶爾也想跟你把酒言歡。」
「我倒覺得沒有必要。」
「是嗎?這能幫助你平復心情。」
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伏見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伏見綻開一抹笑,把裝了酒的杯子遞給深澤。若再推辭反而沒風度,深澤只好不太情願地接過酒杯。伏見有一段時間沒出入主屋了,但最近卻頻頻到訪,可見他也擔心目前紊亂的時局。
「已經有底了嗎?」
「您是指那方面?」'星期五論壇'
「和貴的事。需要幫忙嗎?」
伏見的說話方式向來很直接。
「一想到要欠您人情,心情就好不起來。」
深澤早就知道,伏見不止是冬貴秘書這種小角色。也耳聞他可能是哪位重要政治家的智囊,或是政界的幕後大老……但真相如何卻無從查證起。
「我也覺得和貴很可愛。他有張神似冬貴的美麗臉蛋,況且……我還是他許多方面的啟蒙老師。」
伏見若無其事地把手放在深澤肩上。
經他這麼一提,深澤才想起曾聽說伏見是和貴第一個男人。
想起平日刻意排除腦海的事實,深澤的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不過,到時希望你把和貴還給我。」
自言自語似的低音帶著些許揶揄。
「您或許想挑釁些什麼,但請別將兩件事混為一談。」
「那麼你有辦法救他嗎?我記得你義父跟軍方還有警察的關係似乎不錯。」
「為了這個家的將來著想,我不打算輕易藉助憲兵跟特高的幫忙。」
「現在情況緊急,你還有心情考慮那麼久以後的事?」
「和貴少爺是重要的王牌,我不認為他們會輕易殺了他。而且……」
深澤停頓一下繼續說:
「憲兵跟特高應該早就派人潛入犯人那邊臥底,否則不會坐視和貴少爺被抓走。」
這麼一來不但可以賣人情給清澗寺財閥,又能一網打盡激進的社會運動組織勞動者覺醒會。憲兵跟特高打的應該是這種如意算盤,如今就算實行也不足為奇。
「所以,你明天一大早才要去見仙崎先生?」
「您怎麼會……?」
「我這清澗寺伯爵的秘書可不是當好看的。」
伏見諷刺地說完,突然想起什麼低囔一聲。
「有人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他從口袋取出一個信封。
「那麼,我就衷心期待你的表現了。」
伏見離去後,獨自留在書房的深澤開啟信封確認內容。他焦急地猛捶桌子,力道之大連手都破皮出血了。
信封裡裝了一撮亮澤的髮絲。
「可惡……!」
此刻的和貴究竟怎麼了?
他沒有笨到認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對和貴有情慾,但在久沒碰女人的情況下,那些人會做出什麼實在難以預料。
即便如此——只要和貴能回到自己身邊,什麼事都可以原諒。
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和貴。
但深澤直巳身為男人的尊嚴,卻一直不允許他顯露這份恐懼,還不斷告訴他要裝做不在乎。
桌上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