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不群悄然撤走,他所在的位置正位於安天偉一眾人三點鐘的方向,而九點鐘方向還埋伏著黃泉訓練營的兩名狙擊手,鹿不群卻根本就沒有要通知這兩名狙擊手的想法。
在戰場上各安天命,這早就已經是黃泉訓練營的一個信條。雖然在下層的殺手之間這個信條表現的並不明顯,但到了鹿不群這個層次,這信條就完全的展『露』無疑了。
而藉著掩體躲藏的安天偉沒有望遠鏡,只能靠目測來確定敵人的具體位置所在。三點鐘和九點鐘方向剛剛有鏡光的反『射』,那是狙擊步槍無疑,可是隨後,一切就陷入了沉寂,兩處埋伏的人並沒有急著動手。
再次目測了一下地形,安天偉用手語開始給陸為民和沈軍山下命令。
“你們倆帶人走九點鐘的方向,我去端掉的三點鐘方向的敵人。”這是安天偉手語的內容。
打完手語,安天偉立即弓身潛行,藉著不同的視線死角,迅速的向著三點鐘方向的埋伏點衝來。他不知道此時鹿不群已經撤走,現在三點鐘方向的樓頂上只是一個空場。
在安天偉的直覺裡,他莫名的就感覺著三點鐘方向的敵人較之九點鐘方向的敵人要危險的多。這種直覺全然沒有原因,但安天偉信自己的直覺,便給沈軍山和陸為民兩個小隊下達了那樣的命令。
安天偉的潛進速度飛快,遠遠的超過了陸為民和沈軍山兩個小隊挺進的速度。兩個小隊的人員散開,對九點鐘方向之敵形成了合圍。
做為安天偉的得意門生,沈軍山和陸為民深知一名狙擊手,如果一旦發現暴『露』,立即要做的肯定是轉移陣地。好在兩個小隊的人足夠多,輻『射』的面足夠寬,這樣就算對方已經轉移,也逃不過兩個小隊的搜尋。
既然對方手裡有槍,沈軍山和陸為民便毫不猶豫的讓自己的小隊和武警戰士們將槍的保險拉開,準備進行實彈抗敵。在國內,實彈還是比較少見的,一般配備的是麻醉彈。
不過這一次沈軍山和陸為民都沒有反對運用實彈,在窮兇極惡的兇徒面前,用實彈是最好的選擇。
安天偉也沒有去管陸為民和沈軍山他們的兩個小隊。在分開之前,安天偉眼角掃了一眼兩個小隊的人,發現上了實彈,但他同樣沒有阻止。這已經是不需要有理由來解釋,對待什麼人就用什麼方法!
騰挪跳躍著的安天偉,很快便接近了樓頂鹿不群前面的藏身之處。但是安天偉的臉『色』卻不怎麼好。
*靜了。
這種安靜只會是兩種情況,一種是敵人埋伏的很深;另一種情況,則就是敵人已經完成了陣地轉移。
他已經意識到,可能撲了個空。
當他一手搭著欄杆,翻身上了樓頂之後,發現果然是人去樓空,只有輕風徐徐,哪裡還看的到半個人影?
快速的偵察了一番左右的情況,安天偉很順利的便找到了鹿不群二人的埋伏處,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
用手『摸』了一下地面,有點溼氣,樓頂的樓面上還帶著一點殘留的溫度。這是狙擊手趴在一處不動的時候,會留下的特有的痕跡。
溫度尚存,證明人並未走遠。可是四周打量了之後,安天偉已經可以確定沒有更好的可以適合轉移的陣地。對方趁著他撲過來的這麼短暫的時間,迅速完成了撤離。
這幾乎就是前後腳的事,這讓安天偉不得不重新審視了一下埋伏於這個地點的狙擊手的程度。
有如此心『性』和這麼果斷,特別是對於一個狙擊手而言,這是一種很難得的品質。
同樣是狙擊手,水平也會參差不齊,而眼下遇到的這個狙擊手,可以肯定是一個有著很強的預判能力的人。
這就將狙擊手的冷靜和將領的全域性觀融為一體,根據以上條件,那麼埋伏於這裡的人,已經昭然若揭。
“鹿不群!”安天偉用指肚在樓頂的樓面上擦了擦,再將沾著細灰的手指放到了鼻尖之前聞了聞。
安天偉站起了身,站在樓頂之上俯視著下方。
九點鐘方向的戰鬥已經打響,沈軍山和陸為民兩個小隊帶著武警戰士,很快將兩名狙擊手的新陣地尋出並且包圍了起來,現在正以優勢兵力對兩名狙擊手進行壓制,完成任務也只是分分鐘的事。
安天偉沒有去支援沈軍山和陸為民他們,而是沉靜的看著樓下那些還在圍觀著的人群。
這些人是不是俞成龍帶來的那些人,已經不好判斷;就算是明知道是,只要對方一口否認,也沒有半點辦法。誰也不能禁止群眾的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