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師祖微微朝前走了一步,這是很輕微的一步,就像是一個老人很隨意的朝前一邁。
但在安天偉的感覺裡,沐家師祖的這一邁步,便像是有一座巨山朝他迎面砸來,那種沉重至極的壓力,讓他踩在地上的腳,陡然的便陷入到了地下,直沒至腳『裸』。
安天偉挺直的腰身也因為突然受到了重壓,慢慢的向前彎曲,那情形倒是像極了安天偉正在向著沐家師祖鞠躬。
但安天偉的腰身只微微朝前傾斜了一點便止住,在他的身上,有一道道若隱若現的光華流轉。正是這些流轉的光華,扛住了來自於沐家師祖的氣勢壓迫。
沐師祖輕咦了一聲,目『露』異『色』,朝前再次輕輕的邁了一步。
安天偉背上原本已經平衡住的重量,陡然之間突然成倍的加重,方才止住的脊背彎曲之勢又再次的緩緩朝下彎曲了起來。
安天偉確實沒有料到沐師祖的氣勢會如此磅礴,給他帶來的壓力會如此沉重。他咬牙挺著不讓脊背彎曲,臉上很快便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很快便汗如雨下。
“友,人生處事,當卑躬屈膝之時,要學會隱忍。過剛易折,這是老夫給你上的第一堂課。”沐師祖彷彿在教導著沐家的後輩,語氣和藹,神態也顯的非常親切。
但施加到安天偉身上的壓力卻半分也沒有減輕,反而越加越重。
這樣的重量,明顯已經超乎了安天偉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沐師祖對安天偉的承受能力早有預估,在施加壓力之時,走上場便直奔安天偉的極限。
沐師祖十分清楚,像安天偉這樣的人,意志堅強,韌『性』也非常可怕,必須施以雷霆手段,才有可能令對方折服。
但沐師祖此次前來,目的自然不是要安天偉的命,而是要讓安天偉認識到,即使是安天偉已經得了沐家的大天衍之術,也沒有和沐家抗衡的資格。
只是那麼簡單的兩步走,就算是沐師祖本身,所消耗的功力,也十去七八,這才堪堪讓安天偉能低頭。
沐師祖表面上雲淡風輕,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隨手為之,但其實他並沒有看起來的那般輕鬆。
安天偉咬牙挺著,在如此重壓之下,他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扛住沐師祖的重壓。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只有一個:腰不可彎。
壓力越來越大,安天偉的臉『色』已經漲成了醬紫『色』,而他的脊背彎曲之勢,卻依舊以緩慢但卻如一的速度向前,向下。
猛然之間,安天偉一聲斷喝,頗有些聲嘶力竭。
他額頭兩側,一根根的青筋鼓起,彎彎曲曲的爬滿了額頭,樣子看上去十分的猙獰和恐怖。
隨著安天偉的這一聲斷喝,他的脊背前傾之勢頓時止住。與此同時,他身上的光華大作。那些起初若隱若現的光華此時亮若晨星,圍繞於他的周身,將他襯托的尤如神靈。
只不過,這神靈現在的狀態不怎麼好,臉『色』也挺怕人。
沐師祖原本已經勝券在握,卻突然受到了一股來自於安天偉的巨大反震之力,一個沒有提防,差一點就沒有控制住,被安天偉從他的氣勢重壓之中脫困而出。
那股反震之力如此巨大,讓沐師祖感覺不是在和一個年紀沒有超過三十的年輕人在對峙,而是和一個幾欲與他同時代同輩份的老人在動手。
這不由的讓沐師祖大吃一驚。
就算是安天偉得了沐家的大天衍之術,但沐師祖可以肯定,安天偉尚未真正的進入到大成之境。沒有大成的大天衍之術,是不可能會扛住他的“天墜”的。
這所謂的“天墜”,其實正是沐師祖的一式術法,原是個面攻的術式,但經沐師祖改良之後,這個原本面攻的術式,便具備了單體攻擊的功效。
將原本散開的力量集中於一點施以壓迫,使得“天墜”單體攻擊之時,效果成倍的增加。
據沐師祖估測,安天偉所能扛住的極限力量約在八百到一千左右,這已經將安天偉所有的能力都疊加了起來。而此時,“天墜”施予安天偉身上的壓力,已然超過了一千之數,但安天偉的脊背非單沒有如沐師祖所料般的彎下來,反而受到了安天偉的反震。
這便不由得沐師祖不從心底裡感覺到驚異。
沐師祖穿著手製老頭布鞋的腳再一次的抬起。
這一次,沐師祖腳抬的很慢,彷彿他的腳『裸』之上負有重物,一點一點的離地而起!
安天偉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之聲,恍如來自於遠古的戰鼓在擂響,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