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廳長虛晃一槍,不想將潛入天鷹商會這件事帶到死衚衕裡。他清楚既然周副省長對這件事不熱心,接著再溝通下去,路只會越走越死。
他知道安天偉不管是對哪一級官員,認為是對的事,一直會據理力爭,可這樣爭下去的結果,肯定會是負面的。
興致勃勃的去彙報,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兩人的興致都有些低,從省『政府』大院回省廳的路上,兩人都一言不發,各想心思。
到了高廳長辦公室,高廳長疲累的往沙發上一靠,閉目養神。
“老首長,這事要是放在狼牙特戰旅,早就已經拿出了作戰方案,到了這兒,想潛入天鷹商會都得不到允許!都是處事,怎麼差別會這麼大呢?”
“不要急,不要躁。急躁於事無補。”高廳長閉著眼睛答道。
“我是可以不急,但是兩位戰友在天上看著我!”
“糊塗!”高廳長緩緩的睜開眼睛,“你難道沒有聽出來周副省長的意思?”
“什麼意思?”安天偉頭疼,這些當官的說話一句好幾個意思,誰能掐的準哪一個意思才是對的?
“周副省長的意思是說,想要辦葉銘龍,m省的層級不夠!這種話他不會明著告訴你,而是推來推去,最後再給你一點提示。你能領會就明悟,你不能領會就自生自滅。”
安天偉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週副省長全部說的話以及他的神態,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最後的那句慎重考慮,就是指這個意思?”
高廳長點頭:“嗯。”
相較於官場這份隱晦,安天偉更喜歡狼牙特戰旅時那種首長吩咐直接拿下某個目標的明確指令。可這裡不是狼牙特戰旅,而是m省省廳。
想要取得省『政府』的支援,看來眼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首長,這件事我看還是依我的方法。你就當從來都不知道有這回事,我用我自己的方法去解決!”
“稍安勿躁!容我想想!”
“首長!”
高廳長嘆了口氣。他不想挫安天偉的銳氣,他知這份銳氣對於一名年輕有為的警員而言有多麼重要。特別是他已經坐到了正廳這個位置,眼裡所見太多的年輕人,在機關單位裡混的一身官氣,惋惜之餘,更有著一些痛心。
他想將安天偉做為官場的一個特例培養起來,給積習陳疾已久的官場帶來一絲清風,為此他在安天偉的身上花費的心力,遠超了他當初決定這麼做時的預想。
但是現狀擺在眼前,就算是他身居高位,就算是他竭盡心力,他想樹立和培養的這個特例,現在依然連一官半職都沒有撈到,甚至沒有他出面作保,已經被開除出了公職身份。
這大概就叫不可逆吧。雖然不甘,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在浩瀚的宦海,他個人的力量顯的如此微末,只是泛出了海平面的一小朵水花而已。
儘管,他是行政級別上的高官。
“這件事的責任,你扛不了!”他很果斷。
“如果我都退了,兩位戰友的冤案何日才能沉冤得雪?”
“所以,這個責任,必須我來扛!”
似乎是剛剛的一番閉目養神,讓他的精神恢復了些。他起身站起來,坐到了辦公桌前。
“我可以破例批准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幹 你認為該乾的事!但是,我的條件就是你不能脫離組織,你就是長了八個翅膀飛到外太空,也都是我高伯元的兵!”
安天偉有點激動,也有點恍惚,此情此境,很有些回到了狼牙特戰旅的感覺。面對著這樣的一位老首長,他已經無須用更多的語言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境了。
能用來表達此刻心情的方式只有一個!
敬禮!
“行了行了,別搞的那麼莊重,這裡是我的辦公室,不是軍隊!”高廳長故著輕鬆道。
“老首長,那我就去準備了。”
“去吧。”
安天偉大步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前,拉開門。
“回來!”
他止住要邁出去的步子,轉身又回到了高廳長的面前,面帶疑『惑』。
“記著,無論什麼情況,要活下來!這是命令!”
“是!”
高廳長不再看安天偉,而是擺擺手示意可以走人。
安天偉深深的看了一眼高廳長,這才用標準的軍姿跨步而去。這是一場沒有過於感傷的告別,此去,刀山火海,他唯有用這種方式,表達他對這位老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