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機關只有拘留權,當定了罪名之後才可以實施逮捕;逮捕證的發放機關為同級檢察院,因而,當安天偉聽說木青華被實施逮捕時,頗為震驚。
罪名是什麼?
定下了罪名方可逮捕,現在的情形是在木青華的身上,看不到一條可以對應的罪名,這個逮捕令又是如何下發的?
檢察機關只負責檢閱公安機關遞交過去的案卷卷宗,並不需要進行實地現場勘查,只根據卷宗推斷證據鏈的完整『性』。
木青華的罪名是什麼,現在的安天偉還不好推斷,但是大致對於罪名的形成,他心裡有數。無非是木青華自己的證言。
這已經和刑訊『逼』供掛上了!
江主任在京都分局日久,自然清楚自己家的事情。現在這麼明顯的一樁冤假錯案,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而且又牽扯到兄弟單位,他的面子上也有點過不去。
“咳,咳。這個小安同志,可能在程式上出了點小問題。我去看看什麼情況。你稍微的坐一下。”
“好的,那就有勞江主任了。”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安天偉反倒心靜了下來。
木青華定了罪名比沒有定罪名,遭遇會大不一樣。只要罪名定了,不需要再預審,就不需要再吃苦,直接到看守所裡等待法院的審判即可。
這麼明顯的冤假錯案,安天偉倒很想看看京都分局如果善了。
江主任急匆匆的出門而去,將他丟在辦公室裡一個人靜坐。他便打量起江主任的這個頗有點雅氣的辦公室。
能看的出,江主任是個喜好書法之人,在他辦公桌的後面,便精心裝裱著一幅字,上書四個大字:“公正廉明”。
好一個公正廉明!安天偉冷笑了一下。
這幅字龍飛鳳舞,好不氣派,力透字背很給人一種蒼勁的視覺衝擊。在這幅字的下角蓋著一個紅『色』方印的章。
章是私章,篆書,安天偉認得這四個字是“抱石堂主”。
想來這個抱石堂主應該是書畫界的名流,從字型以及江主任這麼看重這幅字的這些情況上看,應該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剩下的還有一首摘抄南唐後主李煜的“破陣子 四十年來家國”詞作而成的狂草。落款依然是這個抱石堂主。
“好字!”安天偉歎服。
單從手書的筆力上看,這兩幅字都具備著相當的功底,而且通常所說字如其人,安天偉能從這兩幅字之中,看的出來這位抱石堂主頗有大家風範。
“怎麼,小安同志也是此中高手?”江主任回來時看安天偉盯著自己辦公室的字看,且讚譽有加,以為安天偉也一定對書法頗有研究。
江主任如此一問之下,他看安天偉的眼光便有些不同。
公安機關是國家公器,整天面對的事和人都有些與普通人不同,能於這樣的環境之間,還能有高深書法造詣的人,不免會令江主任刮目相看。
“沒有,沒有。我只是看這兩幅字寫的意境相當高遠,不由心生讚歎,讓江主任見笑。”
“哦?你說說看,怎麼個高遠之法?”江主任來了興致。
“書法我接觸的不多,我只說我直接的觀感。錯與對,請江主任不要見笑。”
“你儘管說。”
“這兩幅字,一幅行書,一幅狂草,同出自於一個人的手筆。”
江主任沒有吱聲,兩幅字的下面都有著抱石堂主的印章,當然是出自於一個人的手筆了!他靜靜的等著安天偉接下來要說的話。
“字如其人,就我所知,講究形體的只得了書法的表象,而講究筋骨,則是書法的精魂所在!說句不恰當的類比,就像軍人,並不是穿著軍裝就能稱為真正的軍人,得有軍魂。”安天偉指了指自己的心窩。
“軍魂。”江主任看著安天偉的臉,小聲的唸叨著這兩個字。
“書法所體現出來的,大概就是一個人靈魂最深處的某些東西,雖然我不知道要體現的到底是什麼,但是看這兩幅字,大氣磅礴,給人一種指揮千軍萬馬卻從容不迫的感覺。所以我就忍不住要讚歎。”
江主任的眼裡有些光亮。
“你真的沒有學過書法?”
“沒有,晚生妄言了。”
“好!好!好!天才!如果你真的沒有學過書法,那麼我不得不說一聲你是個天才!來我這裡的人,老中青各種人都有,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這幅字是出自於軍人之手!而你竟然是一個沒有學過書法的人,這簡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