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姑娘,你睡醒了?”這時,一聲清脆呼喚傳來。
芍藥走過來,正巧將陽光擋住,安容側了側身子,咕隆一聲,沒有說話。
芍藥輕聳肩,正要把紗帳擱下,讓安容繼續睡。
樓道口,傳來重重的上樓聲。
喻媽媽上來,一邊打了珠簾,一邊問,“姑娘睡醒了沒,昨兒姑娘叮囑你早些喊她起來,喊了沒有?”
喻媽媽特地說的大聲,昏昏欲睡的安容,徹底被吵醒了。
是啊,今兒是要早起的。
安容忍著睡意,撐著床榻起來,聲音還帶著一絲未睡醒的慵懶,“我這就起來了。”
芍藥見安容醒了,忙去拿了鞋過來。
大紅墜珠繡金蓮花皮靴,穿在安容腳上。顯得她的腳嬌巧玲瓏。
海棠捧著安容今兒要穿的衣裳過來,煙霞雲錦繡白色狐狸毛,紅白相映,穿在安容身上。更是襯托的安容那如玉白皙的膚色翻著光芒。
今兒的安容梳著瑤臺望月髻,頭髮烏黑而蓬鬆,膚白細膩的好似剛剝殼雞蛋,額頭光潔而飽滿,柳眉若黛。一雙輕輕上挑而晶亮的眸子,眸色微懶,卻明淨清澈、燦若繁星。
平素安容都是不施粉黛,今日稍微抹了些許胭脂,整個人便耀眼了起來,她輕輕一笑,便好像瞧見了清風皎月、明珠仙露。
真真是玉不足以喻其骨,秋水不足以顯其神。豔比雲岫出巫山,麗掩春水浮皎月。
“姑娘今兒可真美,”芍藥驚呆道。
喻媽媽嗔了芍藥一眼。“怎麼說話的,姑娘以前就不美了嗎?”
芍藥連連搖頭,“那不同,姑娘以前都不愛打扮,今兒格外的美……。”
芍藥話沒說完,她瞧見安容開啟錦盒,拿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塞進皮靴裡。
芍藥眼睛瞬間睜大,姑娘怎麼隨身帶著匕首這樣危險的東西啊,那不是送給蕭表少爺的回禮嗎?
喻媽媽背對著安容。不知道安容的動作,只覺得芍藥的反應過激了些,她回頭時,安容已經站直了身子了。
喻媽媽正巧瞧見安容手腕上的紫金手鐲。眉頭輕輕一挑,笑道,“姑娘這一身打扮,該戴紅玉鐲。”
安容轉悠了下手腕上的紫金手鐲,笑道,“不用了。我覺得這個就挺好。”
那邊,秋菊已經和冬兒將早飯擺好,過來請道,“姑娘,可以用早飯了。”
安容坐下,用早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安容抬眸道,“今兒元宵,府裡從午後開始放假,估計都會出府去玩,玲瓏苑的丫鬟,一人賞五錢銀子,讓她們也玩個痛快。”
芍藥幾個頓時喜笑顏開,忙福身道謝。
用過早飯後,安容便出了玲瓏苑。
芍藥手裡捧著個包袱,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路上,瞧見不少丫鬟婆子手裡拎著花燈,在府裡四下懸掛起來。
安容想起那次在玲瓏苑扎花燈,最後打群架的事,明明不過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卻好像發生了許久一般。
安容迫不及待的過完元宵,等明兒侯府分家。
分家之後,該怎麼處置二老爺,安容饒不了大夫人,同樣饒不了二老爺。
正想著呢,便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沈安溪和沈安歡笑嘻嘻的走過來,兩人手裡都拎著一盞花燈,形如蓮花,栩栩如生。
“四姐姐,這是八妹妹送我的蓮花燈,漂亮嗎?”沈安溪笑問道。
安容瞅著那等,眸底都迸出光來,“著實不錯呢,八妹妹的手真巧。”
沈安歡臉頰微紅,很是害羞,她把手裡的花燈遞給安容道,“這是我送給四姐姐你的。”
安容瞅著那燈,薄紗所制,六方花燈,上面還畫著蓮蓮有魚,著實漂亮。
安容接過花燈,是越看越喜歡,笑道,“多謝八妹妹了。”
安容的話音未落,那邊就傳來丫鬟的輕呼聲,“七少爺,你慢點兒跑,仔細摔著。”
安容轉身,便瞧見一個小圓球奔過來,一把抓了她手裡的花燈道,“我要。”
語氣一如既往的霸道,只是有些討人厭,好像安容拿了他心肝寶貝不還他一般。
花燈精緻玲瓏,但有一個缺憾,那就是不結實。
沈安孝一抓,安容便覺得花燈要壞,她便鬆了手,沈安孝拿了花燈,就高興了。
安容的臉卻沉了下去,可以說是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