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蘇粱也睡不著了,說來奇怪,當蘇粱一醒過來,這灰色的霧氣就全都不見了,就像它莫名其妙的出現那樣,又憑空消失了。
“這次還是做一樣的夢嗎?”鬱陽端了一杯水給蘇粱,這個房間鬱陽也看過了,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那麼這裡面的問題,就是在蘇粱的人身上了。
蘇粱一杯喝光後,甩了甩腦袋,想要清醒一下,“還是一樣,對了,我似乎還聞到了一股香味,然後這夢好像比平時還多了一些內容,也還是在戰場上頭殺人。”
雲子諾與鬱陽對視了一眼,居然在聞到了香味之後,做的夢更加多了,這倒是少有。一般來說應該是無夢才對,這麼說反而起了增強的作用。想到這裡,雲子諾腦中閃過一個猜測,“蘇粱,你仔細地想想,最近還買過一些什麼東西,比如說有沒有換過新的床,還是有沒有換過枕頭之類的?”
枕頭?鬱陽也想到了這點,這種可能性不大吧。
說起枕頭,它的起源很早,可以追溯到殷商時期。從它的字型結構上就能夠看出來,最早的時候這是用一種木頭。人們以木為枕,就地取材十分方便。當然也不是說用木頭做枕頭的人就一定是窮人。
如果你有一個黃楊木枕,那也算是貴重之物了。這種高階木料,結構緊實,不易起火,作為枕頭不會開裂,是上好的枕頭原料。古人用它作為禮物,送親朋好友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
就木枕而言,最出名的當是司馬光用的‘警枕’。他以圓木為警枕,睡了不一會,木頭一滾,腦袋掉到床上,就醒過來了。這樣他就可以起床讀書了。警枕就是為了不讓人好好睡覺而設計的,這樣才可以有時間讓人苦學成才。
只是,現在是沒有人會用的了。
再有,從前的很多木枕其實內裡是中空的,裡面能放一些東西。
俠士們在其中放著匕首以備不測,守財奴們放著金銀珠寶,每天枕著睡才安心。也有人放了經書,期望在夢中得道。
蘇粱是個教語文的,古書多少也讀過一些,對於這樣的掌故並不陌生,但是他從前是不相信的,“我沒有換過枕頭啊!難道這也能有問題?”
“在枕頭裡面放著經書能不能得道,我不敢肯定。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有所根據的。”
鬱陽回答了蘇粱的問題,“在《靈樞》這本書裡提到過,‘陽氣盡而陰氣盛則目暝,陰氣盡而陽氣盛則寤矣’。枕頭是連線兩個世界的時空斷點。所以才會有一枕黃粱的故事。你現在的情況,與一枕黃粱十分的相似。”
蘇粱一愣,然後視線忽的落到了枕頭上面,猛地一拍大腿,“對了,這枕頭我沒有換過,但是這枕頭套是兩個月前在網上新買的。難不成……”
雲子諾聽了這話,將這個枕頭仔細端詳了一番,要說有什麼問題,還真沒有。這新的枕頭套是棉麻的,雖然是網購倒並不粗製劣造。但是如果事關夢境,那麼平時看不出來,只有睡著了發夢後,才有問題也是很正常的。在一些非科學現象中,有的案件是要特定的出發條件的,就如同一枕黃粱的故事。
不過到了現今這個時代,要是一個枕套還能引發蘇粱持續不斷的夢境,那麼沒有誘因是不可能的。“在這兩個月前,你是不是去過什麼地方,比如看過什麼古物,或者古玩街之類的?”
蘇粱疑惑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他沒有這個閒錢買古物。不過,“對了,學校組織過一次參觀博物館,我帶隊去了。那次是一個交流展,是江南博物館的展品交流展。這裡頭特地表明瞭有一個新出土的陪葬品展覽。”
鬱陽也能基本肯定,問題應該就是在那裡了。“有些什麼你記得嗎?重點是枕頭。”
“是有一個白瓷枕頭,我有些印象。但是沒有接觸過啊,展品都是放在玻璃罩子裡頭的,這樣我也能出事?”蘇粱苦笑著,自己這是什麼人品啊。
“凡事都有特例。”雲子諾有了一個推斷,“你與那個白瓷枕頭之間,說不定有一段往事,所以才會被它觸發了理應忘記的記憶,不斷地夢到很早以前的事情。”
“雲師傅是說我夢到了前世的事情?”蘇粱半信半疑地不知道怎麼辦,“那我要怎麼做,不會多了一世的記憶吧。”
“你想多了。”鬱陽打消了蘇粱的猜測,“這不過是一種類似與執念的東西,它對你沒有什麼危害,現在看來就是想要把過去在呈現一邊。枕頭記錄的就是夢境,夢醒了一切就結束了。所以,你只要完完整整的夢一遍,完成這個執念就行了。”
這就是為什麼在蘇粱身邊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