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景聞回國後有意開公司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動了辭職下海的心思,與景聞談過幾次後,他回了美國,暫且擱置了。
景老爺子也很自然地透露,他建議景聞把公司註冊在香港,還有一些政策上……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景家男人們陸續回家,也興致勃勃地參與了討論,吳峰則很耐心地聽著。
一通晚飯下來,吳峰感受到了景家長輩們把對景聞的滿腔寵愛對映到自己身上的移情作用,差點無福消受。唯一的收穫就是,他十分確定對方並沒有察覺景聞情況有異。
畢竟才十幾天,未必有什麼事。
但是雲聲然卻十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上網查到了斯坦福大學電腦學院的教學秘書的辦公電話,讓艾莉打電話過去詢問(她嗓子不好),得知景聞的研究專案已經結束了,論文和成果正在稽核中,他在幾天前請了一個月的長假,說是要去歐洲某個小島度假了。
這事透著古怪。
除非撞到腦袋失憶了,否則她相信景聞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不聯絡自己,說句難聽的,即使分手也會說一聲讓她知道吧,景聞並不是那麼沒有責任心的人。
雲聲然再次回想起最近一次聯絡的那一夜,正是她最後一場演唱會喝醉後的那通電話。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景聞似乎就有點奇怪了,雲聲然深悔當時喝得太多,已經有很多細節記不清了。並且之前的那段時間,景聞跟她的聯絡頻率就一直在下跌。可當時雲聲然為演唱會而連軸轉著,她只以為景聞是體諒自己,加上他的專案收尾也很忙,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就顧不上了。
……
見她一臉擔憂,心神不寧的樣子,吳峰嘆了口氣,許諾國外的朋友會找人查一查。
吳峰本就長著一張看起來很靠譜的臉,氣質沉穩,有他的保證,雲聲然心下稍安,勉強笑了笑,道:“謝謝,拜託你了。”
“別那麼說,景聞也是我兄弟。”吳峰說。
雲聲然還要開口,忽然一陣咳嗽,吳峰忙把茶水遞給她。
“你沒事吧?感冒還沒好嗎?”吳峰也看了新聞,這次見面,聽雲聲然聲音更加沙啞微弱,只當她是病還沒有好。
雲聲然搖頭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心裡卻清楚,這是嗓子在向她抗議,今天說的話太多了。
回程的車上,雲聲然閉上眼睛,無力地靠在廂壁上。
保姆車平穩地往前行進,後面不遠處一輛低調的黑色小轎車靜靜地跟著。
***
《如影隨形》片場,雲聲然在角落安靜地刷著手機,一旁的艾莉覷著她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安。自從景聞失聯後,雲聲然從最開始的倉皇失措、心神不寧,到強作鎮定、內斂焦慮,這種情緒的轉變被她看在眼裡。
當時景聞確實是打算在演唱會上那段影片之後大變活人送驚喜的,她還一度被小兩口這種大費周章的浪漫給驚住,哪知道景聞在前一天忽然聯絡說來不了了,演唱會導演那邊只得抓狂地臨時改預案。幸好有錄影片,雖然不夠過癮,但總算意思到了。
這點艾莉已經告訴了雲聲然,然而除了讓後者更加確信不妥和擔心外,什麼忙都幫不上。
助理導演來叫人,艾莉滿口應著,轉頭見雲聲然已經起身。
'我去了。'雲聲然比了個手勢,跟著人走了。
她正式進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因為演的是個外表冷酷、內心柔軟的啞巴女殺手,倒是便宜了正在修養嗓子的她。
海旭跟導演溝透過雲聲然的病情,只說是嗓子累到了需要休息順便幫助進入角色,於是劇組上下對雲聲然平時的沉默也漸漸習慣了。
另一方面,雲聲然正中下懷的表現讓導演楊嘉聲非常驚喜。她最近自帶了憂鬱黑暗的氣質,還有那本就會的、且比劃起來非常自然的標準手語——畢竟裝過幾年啞巴——都讓林小(女殺手)的形象更加鮮活起來。提前請好的手語老師差點無用武之地,好在因為雲聲然的入戲(養病),她連平時說話都用上了手語,正好可以充當現成的翻譯。
楊嘉聲萬分得意於自己的慧眼識英,清了清嗓子,他耐心地跟雲聲然講起了戲。
眼下這場戲是哥哥林大失蹤,林小懷疑林大被捕了,所有監獄、拘留所都查不到訊息,不得已下,林小選擇冒險親自上門逼問警察鮑遠。
一番打戲纏鬥,本就受傷的鮑遠最終不敵林小,被槍指了頭。
'他在哪裡?'不發一語,但是林小那令人戰慄的眼神無比清晰地將她此行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