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竟有些嚴肅,心中一頓,她總覺得孃親這幾天太過仔細了,先是將祖母那邊送來的首飾換了不少,現在連衣裳也變了,不過,謝靈姝也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只以為如謝夫人所說是不想她太張揚,也是,想來其他人第一次碰面也都會穩穩的,自己穿的太扎眼,難免會添不必要的麻煩,想到此處,謝靈姝笑著接過衣裳領著慈心和蕙心兩人去換衣裳了。
這邊,含之看謝夫人有些強硬的態度,也明瞭謝夫人的擔心確實如自己猜測。不過,帝王之心哪是那麼容易猜透的,誰剛巧能入了他的眼,外人怎麼能說得清楚。
一身天青色,半挽青絲,頭上簡單配著釵和步搖,謝靈姝亭亭安靜站在謝夫人面前,謝夫人重新打量她一番,沒說其他話,只是接過帷帽替她帶好,牽著她的手將她送上門口停著的軟轎。
“娘。”謝靈姝上轎前喊了一聲。
謝夫人手一頓,對著她安撫一笑,小聲囑咐了句“莫要冒失了”,伸手替她放下了轎簾子。
今日的宛京,格外熱鬧,也格外有秩序。
奉英街兩旁擠滿了人,大多都是規規矩矩站著看,說話也不敢太大聲了,偶爾有人想要擠到前面引起小騷動,也有旁邊人一起制止了。
“看,那是閣老家的。”
“咦,御史家的小姐也在內,不是說不在宛京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符合條件的,誰捨得放過這個機會,那可是皇家娘娘……”
攢動的人群,八卦議論聲不斷,每個人都饒有興致插兩句嘴,說著不知從哪裡聽來的閒言碎語。尤其是每一家軟轎過去的時候,你若站在其中,定能聽到不少或真或假的秘辛傳聞,不少事情若讓當事人聽到了,怕也會驚一身汗,看來天下真是沒有藏得嚴實的秘密,人多眼雜心思活絡,指不定憑著一句有歧義的話,你的大半輩子都被人串聯起來了。
一直安靜的人群,驀然騷動起來,每個人都激動地往前擠,後面看不到情況的人正不明所以,就聽到有人高聲喊了一句:
“白家的轎子過來了……”
白家的轎子,裡面坐著的自然是荊夏第一美人,白珺瑤。這名頭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是最吸引人的地方,無怪乎人群會這麼激動了。被譽為第一美人是多麼驕傲的事,在看熱鬧人眼中,遠遠看一眼影子,哪怕只看見抬著美人的轎子,也是一件值得說道的事。何況,不少人都在想,這裡面坐的怕不只是第一美人,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娘娘呢。
看著轎子接二連三過去,臨窗一個俊雅貴公子漫不經心飲茶,偶爾瞥一眼樓下經過的軟轎,也盡是百無聊賴的表情。直讓他身後站著的侍從鬱悶,不曉得自家主子早早跑來這裡到底是看什麼來了。
又一定軟轎流水般經過,俊雅公子放下茶盞支著胳膊看了下去,眼眸中含著一絲笑意。等轎子往前走漫入人群看不見,他挑扇起身,悠悠哉下樓離開了。
侍從莫名,又不敢妄加猜測主子心思,臨轉身時,他聽見樓下聲音稍大的議論聲中,似乎還在說著剛才過去那頂轎子裡的人,說的,正是宛京白家大小姐。
“王爺,你這是去哪兒?”侍從滿腹疑團跟上去,見主子邁步的方向似乎不對,連忙問了一句。
被稱作“王爺”的,正是寧王夏允桓,被封為王時,他已經在京得到一座府邸,這會兒明顯不是往寧王府走,聽見侍從問,他搖著扇子說:“本王想母后了,進宮去看看母后,你不用跟著了。”
侍從停下腳步,果然不敢再跟著了,不過他心裡是越發想不明白了,王爺主子到底是唱哪一齣呢,先是喝了大半個時辰的茶,現在又自己跑宮裡了,進去和太后說話無可厚非,可是,王爺一直都是大半個月不去一回宮裡,這幾天,去了兩三趟了都。
夏允桓到了宮門時,恰一眾群芳都到齊下了轎,一個個亭亭玉立,衣帶翩然。即便都帶了帷帽,可夏允桓還是第一眼就瞧見人群中一襲雪衣沉靜而立的白珺瑤。含笑看一回,他自旁邊拐彎,徑直向太后慈壽宮走去。
那邊,一個著藍灰色衣裳的太監胳膊上搭著個拂塵,稍微躬著身子說道:“咱家奉命前來引各位小主先去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請安,稍後會帶各位小主去住的地方。如果小主們有不解的地方,現在可先問個清楚。”
等了一等,見沒人答話,太監躬身說道:“那就請各位小主隨奴才來。”
這其中,大部分都是上次參加百花宴的閨秀們,很多人,也只是第二次進宮。這前後兩次的心態,怕都有微妙的不同。上次來,拘謹中有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