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看到我沒用全力了?智闕師兄,你來評評理!”
智闕蓄著兩道八字鬍鬚,說話時跟著嘴唇上下翹動:“兩位師弟,不要爭口舌之利,讓江將軍笑話。咱們這次六人一同出來歷練,肩上擔子可不輕啊。現在智平他們三個儼然已經走在了咱們前頭,咱們若是不能火速拿下這座小城,殺進天玄北大門,只怕這次咱們的考核會落後智平他們一大截。中天福地,離咱們就遙遠了。兩位師弟,咱們三人現在應該摒棄個人恩怨,團結一心才是。不如,咱們三人聯手以神燈收了這城如何?”
“這恐怕不行吧?”智光搖搖頭道:“按照規約,咱們只能衝修行者下手,決不能親手收取一個凡人的xìng命,若是違約出手,只怕會遭到心魔反噬,何況,這樣一來,咱們豈不是落下口舌給其他宗門?咱們還得靠江將軍出手!”
江三少心中大怒,他這才真正明白,什麼是即當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這些隱宗就是這樣無恥到極點的不要臉典型!
第四十六章 雪峰冰鏡
極北,冰雪荒原上,寒風凜冽,呼嘯著捲起無數雪花吹打在一個步履蹣跚的女子身上。
幾乎走不了幾步,她就會摔倒在冰雪之中,掙扎半天才能爬起身來,再度朝前。
從古爾城一路奔行而來,這已經是她進入極北之地的第九天。
一條淺綠sè的長裙早就變得襤褸不堪,她的肌膚多出裸露在外面,卻是駭人的一道道傷口。
這些傷口早已結疤,從她的雙腿一直蔓延到她的臉上。
她一張臉上佈滿了無數道蚯蚓般的傷疤,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恐怖!
但是她穿著一條絲絲縷縷的破爛長裙,帶著一身的傷痕,這是準備去哪?
一向沒有人煙的極北之地,最邊緣就是天玄大陸與仙魔大陸的封印所在,但很明顯,她的目的地並不是那裡。
她一路走向東北。
這一走,又是十幾天。
冰雪與寒風肆虐,但是衣著單薄如斯的她似乎根本感覺不到寒冷,似乎也感覺不到身上傷口的疼痛。
她的眼神有些迷惘空洞,但是似乎冥冥中在她腦中有道執念,牽引著她一直往東北而來。
所有的法寶法器都已經摺損,所有的丹藥甚至連儲物戒指都早已遺失,她身上只剩下一件東西,那就是別在她始終不曾被大亂的髮髻上的一根細細的金針。
她不能停下腳步,哪怕她現在已經感到油盡燈枯,每一次挪動腳步都彷彿有鉛塊綁在她腿上一樣,但她必需堅持走下去!
內腑的創傷才是影響她最嚴重的,那些傷勢已經惡化到難以抑制的程度,她甚至感到自己的好些臟腑似乎都已經開始腐爛。
但是她感覺不到疼痛,或許是早已經失去了痛覺。
最關鍵的是在連續不斷的戰鬥中,她喪失了自己的記憶,渾然忘卻了自己到底是誰,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再也想不起來。
在古爾城短暫停留之後,腦中那道執念驅使著她往東北走來,冥冥中她覺得自己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具體那是什麼地方,她去那裡做什麼,她完全不知道。
就這樣在風雪中艱辛跋涉了近二十天,她終於來到了一座高大巍峨的雪峰之前。
這座雪峰至少有萬米之高。
換做以往,登上這座雪峰她只需要御劍而起,須臾即到,可惜現在她近乎功力全失,身體虛弱得連一個普通人都有不如,怎麼辦?
將腿上的長裙布條在兩隻佈滿傷疤的小腿上打上幾個結,她深吸一口冷到骨髓的寒氣,目光堅毅而執著,舉步開始攀爬這座雪峰!
她心中有些迷離,仰望高聳入雲的雪峰之巔,恍惚中這座雪峰似乎就是一座天梯,通向天庭的天梯!
天庭?
這個字眼為什麼會忽然讓她難以抑制地打了一個寒顫,即便是呼嘯的風雪都沒讓她顫抖過一下,偏偏這個突然閃現在她腦海中來的字眼竟然讓她不寒而慄!
不管了,一定要攀上峰頂,一定!她的心堅定地狂呼著。
踩著齊腰深的積雪,拉著一根根粗壯結實的冰條,她開始極為緩慢地朝著峰頂攀爬。
時間彷彿停滯了。
不知不覺,七天時間過去。
jīng疲力盡的她終於站到了峰頂之上!
她沒有欣喜地狂叫,也沒有力竭地坐在冰塊之上,她只是呆呆地看著那一面豎立在峰頂的冰鏡。
一塊不知道凝集了多少年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