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說的,哦,還有中學歷史教科書、各種歷史劇、各種小說……
“我就是知道,”錢逸群愁眉苦臉道,“李自成進了běijīng,聖夫子自縊煤山,後來金人入關……我就是知道。”
高仁意味深長地看了錢逸群一眼,道:“這是哪位大能的推衍,還是你切實見過?”
——電視裡看過的算麼?
錢逸群微微一愣,最終還是點頭道:“我曾有奇遇,是一頭上古靈種跟我說的。”
“果然,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那幫畜生又跑出來禍亂人間了。”高仁嘆了口氣,又深深吸了回來,“我跟你說罷,其實這玄黃天地、洪荒宇宙並非你所見的如此單調。”
“哦?”錢逸群第一次聽玄術高士解說世界觀,不由豎起耳朵。
“你以為從黃帝至今就是這麼一條線下來的麼?”高仁道,“若是如此,豈不人人都去學推衍了。不信你去打聽,無論是李淳風還是袁天罡,或是當今推衍天下第一、號稱萬籤無一失的關順,都有失手的時候。為什麼?因為天道就是個蛋蛋!你走到一個交關,心念一動,然後往前走,看似理所當然走過來了,實際上已經有另一個天地因你這一念之間而產生。必有一個你不知道的你,會走上另外一條路。”
錢逸群聽了良久無語,這好像有些玄奧,卻又好像很有道理。而且這還是高仁多rì來第一次這麼嚴肅的說些高深的東西,讓錢逸群有些難以消化。
“所以任何一個人都能改變天下大勢,你若是不想看到什麼,改了它就是了,有什麼好苦惱的。”高仁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說道。
錢逸群一愣,心中豁然開朗,道:“那就是說……我可以改變天命!”
“哪怕你成為聖人,也是天命定下的,怎麼改?”高仁微微搖頭,好似對錢逸群十分失望,“英雄造時勢,你只能讓這人間世走上你希冀的那條路罷了。”
“聽上去很勵志,老師,我真能改得了麼?”
“從未聽說過沒有自信的人能成功的!”高仁叫道,“你要想改,管那麼多幹嘛!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一步步走去不就行了!”
錢逸群聽了如同當頭一棒,心中暗道:的確,我要做的是改天換地的大事,怎麼能夠一直在吳縣這麼個小地方牽絆?眼看外逃海外是下下之選,我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改變滿清入主的悲劇?
錢逸群朝高仁打了個躬,道:“多謝老師開導!學生明白了!”
“明白?你是傻了。”高仁不滿道,“既然有心要做事,還不磕頭求我教你?”
錢逸群心中大喜,當下跪倒在地,磕了下去。
高仁輕輕一甩袖,將錢逸群託了起來,道:“你的師緣不在我這裡。我只受你一個頭,教你一課,你自己選吧,想學什麼?”
錢逸群心中盤了盤:這位高人強項在陣,讓他教我小**訣似乎有些浪費機會。不過我現在什麼底子都沒有,求來的陣法不能用豈不更糟糕?
“老師,若是我要學御虛照影陣……”
高仁冷笑一聲:“可以呀。”
“那就是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了!”錢逸群斬釘截鐵改口道,“求老師教我小**訣。”
高仁心中暗笑:這小子心思活絡,只是見識太少。說起來這天下要是真有這麼個人出去攪攪局,不知道是否會變得有趣些。哎呦喲,剛才把話說死了,其實八門混天陣也是可以教他的嘛。不對不對,明明是他傻,誰說一課只能學一樣?他若是將我之前要傳他陣法的話頭提出來,我也不會不認。唉,終究是緣分不到。
錢逸群見高仁不說話,忐忑不已,偷偷拿眼看高仁神sè。只見高仁呆了片刻,方才道:“小**訣只有指訣,學來容易,不過對於靈蘊的理解可不能馬虎。你也曾求教於我,現在可有所領悟?”
錢逸群微微頜首,緩緩講述自己的體悟。
靈蘊未發之時就如同水缸裡蓄滿的水,尋常人只能用這揮發出來的水汽滋養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修士卻可以取水沐浴,乃至灌溉周邊。若是用得好的,更能在身邊形成一圈水幕,也就是小**訣的效果了。
“至於天地之間的靈蘊,那是空氣中的水汽,時刻都在,只是我們等閒感覺不到罷了。”錢逸群小心翼翼看著高仁,生怕老師說理解不深刻,改天再教。
高仁不加臧否,搖了搖袖子,露出一雙胖鼓鼓的手。明明十根如同胡蘿蔔一樣粗細的手指,在捏訣的時候卻無比輕快靈活,常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