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於沁好像也沒看見她。如果真是這樣,蘇寧極有可能被蘭顏帶到蜮堂春去了。
“走,咱去拜訪蘭顏。”
“去煙樓?您可是碧霞祠的人,方便去嗎?”
於沁小姐顧不了那麼多了。簡單畫了畫妝,就同響馬妞一同往蜮堂春走去。
走過兩條道路,在煙樓前邊,她們碰見春姑。於沁小姐向春姑致意。春姑剛從鬼伯達那裡回來,醉眼迷離,看不甚清,只胡亂點一點頭,走了進去。
蜮堂春平時只有男客來,女客到蜮堂春,卻十分鮮見。早有兩個姐妹過來打招呼。於沁小姐報上姓名,指明是前來拜訪蘭顏小姐的。
那兩個姐妹看見於沁,驚羨不已,不敢怠慢,慌忙去報。
蘇寧和蘭顏正在房裡吃酒,忽聽姐妹稟報,躲避不及。蘇寧正坐在圓凳上,想也沒想,折身就變成一張圓凳子,將自己隱藏起來。蘭顏正無計可施,轉身不見了蘇寧,也只得壯起膽子去開門。
與於沁見了面,向於沁道個萬福。於沁也不還禮。這等禮儀她只在電影電視裡見過,想必這個蘭顏是明、清時期的女鬼,甚至更早,所以保留著過去的禮儀。
“哎,蘭顏姐姐,你恁一個人吃酒啊?”
“閒來無事,吃幾杯。”
“喲,還是兩隻杯子,兩雙筷子?”
蘭顏看了,窘得不行。忙掩飾道:“今日想念起一個朋友,多日不見,故此添著一個座兒對飲,是個意思而已。”
原來是這樣。於沁看看身邊一個圓凳子,就勢坐了下去。
殊不知,這張圓凳子就是蘇寧變成的。蘇寧被於沁結結實實地一坐,壓力著實不小。要是再賴在他的身上不走,吃起酒來,該如何是好?
他剛想到這兒,就聽於沁說:“今日俺也無事,不如就陪姐姐吃幾杯酒,高興高興。”
蘭顏只得強作歡顏,答應下來。另添置酒杯碗筷。一人一張圓凳,坐將下來。
蘇寧只得在心裡叫苦。大有私會小三被捉個現形的尷尬。
於沁、響馬妞、蘭顏喝了數杯酒,閒話拉了一籮筐。蘭顏惦記著蘇寧,怕露了餡,盼著於沁起身告辭。可是於沁偏不離座,談興正濃。
這當兒,只聽得下邊一陣騷動,叫喊不止。
原來,是韓嶽派出的心腹鬼帶著幾個鬼卒例行巡查,來到蜮堂春。於沁立馬猜出來,韓嶽名義上是例行巡查,實際上是搜尋蘇寧。
春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氣不打一處來,和幾個鬼卒發生了爭執。
幾個鬼卒堅持搜查煙樓。春姑堅持讓韓嶽來。結果僵持在那裡。
早有一個鬼卒飛跑去報告韓嶽。韓嶽聽了,飛馬來到蜮堂春,對春姑的蠻橫置之不理,強行搜查蜮堂春。
春姑見狀,身子一橫,擋在牌樓前。
韓嶽是什麼人?是一位有血氣的漢子,怎會搭理一個老媽子的無理取鬧。
話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一個老女鬼呢。春姑自是無可奈何,只恨恨地說:“韓嶽,老孃在豐都城,已非短時,連豐都大帝都給一個面子,你不要自找麻煩。”
“自找麻煩的是你。我韓嶽一不嫖二不賭,大年五更逮個兔子,有你過年無你也過年。”
韓嶽早就看不慣春姑的作派,尤其和鬼亦雄勾搭在一起,將豐都城搞得烏煙瘴氣。
於沁和響馬妞趕緊下樓,把春姑和韓嶽勸開。
韓嶽帶著十幾位鬼卒走了。
此刻,春姑的酒也醒了,見了於沁和響馬妞。甚是驚喜。
於沁能到她的蜮堂春來,足令她的蜮堂春蓬蓽增輝。於沁是什麼樣的人物?是碧霞元君身邊的紅人,泰山都城冉冉升起了一顆政壇明星。
以往來蜮堂春的史鬼,名義上是來檢查指導她的工作的,實際上都是脫下衣服來鬼混的。吃著、喝著、玩著,最後臨走還得拿著。於沁小姐就例外了,冰清玉潔,無慾無求。她的到來,實在是對蜮堂春的首肯啊。
剛才的不愉快,很快就遠去了。
春姑手一揚,吆喝道:“姑娘們,趕緊添酒加菜,這一頓俺請了。”
此時此刻,蘇寧已經變作一位女妓,混雜在蜮堂春的鬼妹中間。
蘭顏的房裡,又抬進來一個大桌子,酒菜擺得滿滿當當。春姑坐在主賓位,於沁坐在貴賓位,響馬妞挨著於沁。左右齊整整,一色的姑娘們。
三杯酒下肚,一個個面若桃花,粉豔無比。看著就讓人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