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憐那些鬼娃娃們。
不行,戴英想,她得想辦法逃出去,把這個訊息造訴他們。
此刻,黃師師也在想,現在他和這個戴英都身處險境,所不同的,他被關在囚車裡,動彈不得。而她,則是一個自由之身。如今只有她才能設法開啟囚車,把他放出來,逃出鬼軍隊伍。果真如此,她不但救了他,也一道把自己解救了。
戴英和黃師師想到這裡,都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大軍行了一夜,鬼疲馬乏。鬼亦雄傳令三軍,就地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戴英想,機會來了。
鬼軍歇息的時候,正是人間天將明亮的時候。
說出來有些不可思議。人鬼雖然存在時空的差異,但這種差異卻十分貼近。說白了,人和鬼之間,僅隔著一堵牆,僅隔著一縷陽光,甚至僅隔著一陣清風而已。
此刻,正是桃花盛開,春意盎然的季節,就在人間踏青賞玩,春醉不歸的地方,或許萬千鬼軍正在酣睡。人們一不小心,就能踩著他們的胳膊或腿。只是,他們的喊叫與咒罵,人間聽不到而己。
這時候,戴英對看護黃師師的那個侍卒說:“現在,趁著天未完全明亮,你去剜一些野菜來,我再為將軍做一碗胡辣湯。”
那侍卒面露難色。
戴英說:“我是一個弱女子,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侍卒想想也是,放心去了。在萬鬼軍中,諒也也妨。
此刻,大軍都在開灶置食,安排鋪位,一陣忙亂。等那侍卒一走,趁著混亂之際,戴英撿起一根木棍,拼盡氣力,把囚籠的門柱撬開,把黃師師從囚籠裡放了出來。然後,又從泥地上抓了一把泥,往黃師師的臉上一抹,頓時,那臉已沒了臉樣。
戴英從地上撿起一件大衣,披在黃師師的身上,拉起來就往前走。
走不百米,被一個值勤的鬼卒攔住去路。
戴英說:“這位跌到地上了,我帶他找軍醫瞧瞧。”
那鬼卒胡亂看了一眼,只見黃師師滿臉是泥,心裡想,這傢伙也太不細心了,活該磕破了臉皮。放黃師師和戴英過去了。
黃師師和戴英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手拉著手,撒歡往前跑。
夜色微明,戴英和黃師師踏著殘月,一口氣跑出二十里地,估計他們再也追不上來,才停住腳步,大喘一陣子。
“哎喲俺的媽哎,俺黃師師算天算地,萬萬沒算出一個戴英,你才是陰間的女中豪傑,大英雄,俺的救命恩人那。”黃師師說道。
“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只是誤打誤撞,攤上了。”戴英說。
其實她心裡明白,剛才她已經嚇得要尿褲子了。
卻說那個侍卒,膽戰心驚到了野地裡。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使。此時此刻,所有的魂魄都在慌慌張張地往回跑,而他卻要提著籃子挨著人間的地界,能不害怕嗎。
那侍卒好歹轉了一大圈,剜回一籃子野菜。匆匆往回趕。回營裡來,發現戴英不見了蹤影,最讓他吃驚的,關押黃師師的囚籠被撬開了,黃師師也不見了蹤影。
很顯然,戴英把囚犯劫走了。
看到這一切,那個侍卒當即腿肚子都嚇軟了,連滾帶爬去報告鬼亦雄。
鬼亦雄剛剛進入夢鄉,被侍卒一陣叫嚷驚醒,更衣出帳,怒斥道:“放肆,何事慌慌張張?”
那侍卒不敢隱瞞,如實相告。鬼亦雄一聽,怒不可遏,一腳把那侍卒踢翻在地。
“你不在身邊看護?怎麼被她劫走的?”
“她說她要為您做一碗胡辣湯,叫我剜一些野菜回來,我看有那麼多鬼軍,心裡想借她兩個膽她也不敢呀,所以就……”
“所以你個頭!”鬼亦雄又在那侍卒身上踹了兩腳,喝令左右,推出去斬了。
鬼亦雄急忙升帳,把姚石找來,商議計策。著一撥軍馬去追黃師師和戴英。
姚石一聽,當即說道:“我早說那個鬼娘們是奸細,將軍你就是不聽。”
鬼亦雄不耐煩:“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捉拿逃犯要緊。”
姚石不敢怠慢,急忙帶著一撥鬼軍,出軍營去追。
黃師師和戴英並未走大道,而是沿著鄉間小道一路跑去。鄉間小路崎嶇難行,一撥鬼軍斷不敢冒然前進。再說軍營外邊有那麼多鄉間小路,往哪一條道上追呀。
眼看著天就亮了,姚石將軍愁眉不展,連個目標也沒有,上哪兒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