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又給他出了一道難題,雖然他是一國之君,但是,這件事事關重大,又怎會是三言兩語就可解決的呢?
日子就在惴惴不安中度過,雖然不再有人來倩容殿為難她,但是她卻心神不寧,所幸的是,皇后已脫離了生命危險。
五日後,太后來到了倩容殿,摒退了所有下人,偏殿裡只留下太后與洛冰兒。
“你可知道,皇上為了你,幾乎與滿朝文武為敵,周邊小國近段時間以來並不太安份,本就令昕兒焦頭爛額,還有昕兒廢除了選秀制度,本就引得百官不滿,而現在竟然縱容自己最寵愛的貴妃毒害皇后,所有的不利都直指皇上,若是你真的在乎皇上,又怎麼忍心讓他承受這麼重的負擔呢?”說完,皇太后語重心長地看了看洛冰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從他登基,成了九五至尊後,他就不可能只屬於一個人,他是天下百姓的皇帝,是整個皇宮的君主,他心繫天下,可如今,皇后之父聯名百名官員一致要求辭官,昕兒現在所面對的一切,你清楚嗎?”
“哀家言盡如此,你好自為之,”說完,太后深深嘆了口氣,驀然轉身離開倩容殿,獨留洛冰兒一個人暗自發愣。
半晌,她的眼底閃爍出晶瑩的淚花,苦笑道:“冰兒確實不太適合呆在這個深深庭院裡。”
幾日後,皇上的聖旨下,免除洛冰兒皇貴妃的封號,貶為庶人,終生不得再踏入皇城半步。
這個結果是那麼令人意外,卻也是在意料之中,面對內憂外患,慕容昕別無選擇,這個結果有人哭有人笑。
洛冰兒離宮的那一天,倩容殿哭聲一片,誰也捨不得他們的主子離開,無奈聖旨已下,一切已成定局,伶兒忍不住去求皇上同意她離宮追隨主子而去,皇上念她一片真心,準了。
伶兒一邊替主子收拾行李,內心雖然無比傷感,但是卻不敢輕易表露出來,她真的不明白,皇上怎麼就能這麼輕易地放棄了主子呢?
也難怪世人都道帝王無情,哪怕在主子身上,也不會成了例外,想到主子就要離開自己深愛的男人還有可愛的小皇子,她的眼眶不經意地溼了。
洛冰兒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淡淡的笑容,只是有些留戀在看了看倩容殿的下人們,想要說些什麼,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了半晌,才在伶兒和邵鈴的陪伴下離開了皇宮。
皇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出了皇宮,洛冰兒忍不住回眸看了看,遠處一抹明黃色的身影飄入眼中,她只感覺自己的雙眼已模糊,不敢再做停留,忙轉身毅然踏上了早已候在宮外的馬車。
陽光明媚,春意盎然。
小橋流水,古樹參鬱,一幢民房掩映在暖暖的春日下,院子裡開著五顏六色的花兒,散出發淡淡的清香。
幾隻彩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陣陣微風吹過,片片花瓣隨風飄揚,伶兒在花叢中追逐著蝴蝶,不時傳來她清脆的笑聲。
十三年前,她也曾無憂無慮,也曾像伶兒這般在花叢中追著彩蝶,滿院子跑,而他也靜靜地陪在她的身旁看著她歡快的身影。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說了要給她一輩子的幸福,他並沒有失諾,反而是她,逃離了,只是不想讓他太為難,讓他陷入那麼艱難的境地,她深愛著他,到最後,卻不得不選擇放手。
猶記得那夜她去君臨殿跪在冰冷的地面求她廢除她的封號,並將她貶為庶人時,他滿眼傷痛的表情。
見他遲遲不表態,她只有狠下心拿著一把短劍對準自己的心口,道:“如果皇上不願意的話,那冰兒只有死在皇上面前,”她的眼裡閃著決絕的光芒,不允許有半分怠慢。
“冰兒,你這是何苦,你明知道,我是不願傷你半分的,”他的眼裡含著淚花,很受傷的盯著她手裡的短箭。
“冰兒也不願傷害皓哥哥,更不願你為了冰兒而陷入兩難境地,冰兒不可以這麼自私,向來都是皓哥哥在為我付出,這一次,就這一次,請皓哥哥成全冰兒一次……”洛冰兒的淚水禁不住噴湧而出,如決了堤的洪水般成災。
似乎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慕容昕終於輕輕地嘆了口氣,從地上扶起洛冰兒,“你起來吧,我答應你就是。”
他的淚砸在她的手上,冰涼無比。
“母妃……”淚,不經意地滑落,卻忽然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搖晃著身子朝自己奔了過來。
“天翊……”洛冰兒無法置信地看著正朝自己跑過來的小身影,情不自禁地跑了上去。
當那軟綿綿的身子真真實實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