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曼當初提議給他的春水街住宅,絲毫不見音訊,想必當時只是隨口一提,過後便忘,沈之默也不好意思開口問要。
至於城防司令部協調指揮官艾薩克說要幫他找幾個合適的僕人,都粗手大腳,一臉彪悍之色,大概是退役計程車兵被支使來做監視的傻事。可惜艾薩克找人實在沒眼光,那幾個人來到鑲金薔薇後被命令去倒了幾天馬桶,竟然在某天夜裡悄悄逃跑了。沈之默唯有報以苦笑。
附近街道有一對夫婦的兒子在學校裡惹上事端,被貴族子弟打成殘廢,求告無門,聽說亞當是傳說中“黑暗葵花會”的聯絡人,於是變賣家產籌了兩百多銀元找上門來。沈之默讓奧布里蒙著面與那對夫婦接洽,銀元當然不能收,不過當天晚上該名貴族子弟的雙手就被齊腕砍斷,再也接不回去,這件事轟傳一時,憲兵至今沒追查到任何蛛絲馬跡。而黑暗葵花會替窮人伸張正義的名聲也就更上一層樓了。
宮廷法師凱希來過幾次,都是來傳達朱利安研習“神經系魔法”中遇到的疑問,沈之默模稜兩可地解釋,半真半假給出有顯著效果,但沒什麼大用場的經脈真氣執行路線圖讓他修煉,由得他去折騰,最好練成神經病。
一系列事情做得很順利,不過缺少經濟來源,還得給幾十個人發薪水,治安所兵痞名義上是拿不到錢,但為了讓他們安心,也是每人五十銀元,原先單靠敲詐來的金錢已經漸漸用光,讓沒什麼文化的老哈馬爾愁得頭髮白了一半。
“老爺……”哈馬爾垂著手站在書桌前,穿得一絲不苟,領結、褲子、外套、皮靴都是上好布料皮料,名牌服裝店出品,無不得體,只是沒有經過系統訓練,還是那副忠厚老實、低聲下氣的鐵匠模樣,自從沈之默確立領導地位後,他不敢再直呼撒加名字,也把自己當做管家看待,輕聲道:“昨天奧布里剛領走最後一筆活動資金,說是要購置血鴉堂特種部隊趁手的利器,庫房裡已經沒有一毛銅角,如果再不想想辦法,我們明天就沒麵包吃了。”
沈之默收起寂滅功草稿,說:“謝謝你的提醒,老哈馬爾,記得把每筆資金的出入都紀錄清楚,超過五百銀元以上的數額須經過西蒙的稽核批准。唐恩倆兄弟過得還習慣嗎?”
“呃……年輕人容易忘記悲傷,唐恩兄弟已經遠離了庫澤斯卡爾港的那場災難。他們還不是黑暗葵花會的成員,平時幫忙跑腿做事,挺勤快的,我給他們每月五十銀幣。奧布里表面上常教訓他們,不過私底下也會教授一些格鬥技巧。唐恩還拿著奧布里的‘蜂鳴之刃’,期待能夠得到您的批准成為正式成員。”
“等他們年紀長一些了再說吧。”沈之默站起身來:“我得去收賬了,不然真的沒麵包可吃。”
“老爺慢走。”
仍是僱了一輛馬車趕到荊棘鳥城區治安所,阿爾瓦剛帶著一隊衛兵從楓樹街巡邏回來,佇列整齊,踢著行軍步子,人人表情嚴肅,很有氣勢。
沈之默見阿爾瓦面板曬得黝黑,面頰瘦了幾分,臉上縱橫交錯幾道青痕,不由笑道:“噢,我親愛的阿爾瓦,又去哪裡打架了?”
阿爾瓦聽到期盼已久的聲音,激動地叫道:“撒加先生,您可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沈之默不悅道:“你這是幹什麼?”
“撒加先生,放過我吧,我不想幹了,我想回家……”阿爾瓦差點就痛苦流涕了,先前嚴整的軍姿蕩然無存,仿若被父母遺棄的無助孤兒。跟在他身後的那隊衛兵仍舊站得筆直,不敢說話,也沒人扭頭回望。
“說說為什麼不想幹了?”在面對這些低階手下,沈之默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冰冷。
阿爾瓦這才猛然記起長官的狠辣手段,不禁汗流浹背,重新站回佇列裡面,低聲道:“我很喜歡這份工作。”然後大聲吆喝衛兵報數,點卯畫押。
沈之默不再理會,一路進去,衛兵們見到他都是雙足併攏,敬上一個嚴整有力的軍禮,面貌狀態可比以前好上百倍。地板、桌椅板凳、窗戶擺放有序,擦得一塵不染,比他第一次來時簡直是天壤之別。
在辦公室找到羅丹,沈之默很滿意一群兵痞流氓訓練出來的效果,笑道:“幹得不錯,獅鷲騎士的訓練果然很管用。”
羅丹說:“其實我沒敢用那套折磨人的酷刑,只是普通的訓練方法,裡面就屬阿爾瓦叫得最兇,不過一個月下來,已經磨掉了他的性子。”
“是嗎?”沈之默把阿爾瓦叫進來,問道:“這個月怎麼過的?”
阿爾瓦眼角餘光一掃羅丹,不敢有多餘動作,立即站得筆直,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