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戳著奶昔默不作聲。蕭然的理科成績有多好,他的文科成績就有多扶不起。用他的話講,我中國話說的多溜啊,怎麼語文老師永遠給我判分這麼低。說到英語,我的詞彙量不小啊,除了從事英語研究的,一般的老外能有多講究語法。
“書語。”他遲疑地喊我,“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我把小勺嚴肅地放進杯子裡,義正詞嚴道:“蕭然,如果你敢不好好利用機會的話,我饒不了你!”
他眉眼彎彎,笑道:“一定一定。”轉而他又小小聲地建議,“你考F大或者J大怎麼樣。”
“別打擊我,你知道以我的實力那是很冒險的。”我悶聲道。
“那T大怎樣,它的分數線還N大低呢。”
“你也知道啊。”我莫名其妙,“我能考N大,為什麼要去T大,N大可是我的理想。”
“這倒也是。”他摸摸下巴,有點像是在自我安慰,“反正現在交通發達,上海離N大也不算遠。那個,出於那個什麼,我得提前給你打預防針,大學不比高中,男生複雜著呢。你上大學以後可千萬要提高警惕,不能上當受騙。”
“還有比你更復雜的男生啊。”我笑,“不還有一個多學期麼。”突然想道這學期已經走到尾聲,下學期他就要去上海了,我禁不住小小的嫉妒心氾濫,咬牙切齒道,“我真想咬你一口。”
“什麼?”他沒聽清楚。
“我想咬你。”我嘟囔著不太想承認自己很沒有君子風範的正在妒忌。
“咬我?”他一怔,旋及嘴角微揚,“那我犧牲一下,你咬吧。”
我拿起他的手看了看,狠狠擰了一下,振振有辭:“誰知道你有沒有洗手,還是擰來的安全些。”
高三的寒假作業一向是多到BT,連老師也說,這些作業你們看著辦,反正開學後一個星期我才收。我看著那一摞的試卷和習題集就覺得長路漫漫兮,吾得上下而求索。
除夕夜,爸媽喊我去看春節聯歡晚會。以我看春晚這麼多年的經驗,肯定是一年不如一年。去年的時候我看一個全是大腕出演的小品,愣是從頭到尾一下子沒笑。我以為是我缺乏幽默細胞,結果看鏡頭切換給演播大廳的觀眾,大家也都嚴肅的像在開黨會,坐在我旁邊的我媽愣是睡著了。
按這個趨勢推斷,我怕我會在開場舞的時候就想打呵欠,太對不住吃力不討好的春晚全體演員和工作人員,所以非常明智地選擇了回房間寫作業。
寫到八點多鐘的時候,媽媽忽然喊我接電話,說是有同學給我拜年。
我接了房間裡的電話機,是蕭然。他問我在幹什麼。
“寫作業呢。”
“哎喲喂,很有志氣嘛,想像上屆的學長靠齊,連春晚也不看了。”
我們學校有個很奇怪的迴圈,上幾屆考的最好的學長都是高三那年沒有看春節聯歡晚會。我們戲稱此為“春晚現象”。
“什麼啊,”我啞然失笑,“我不過是嫌春晚無聊又實在沒事情做而已。”
“那好,洗漱過沒有?洗漱過了的話就把作業放下,躺進被窩裡蓋好,跟我講話。”
“你等一下,我調整一下電話機的位置。”我把聽筒放旁邊,偷偷跑到爸媽房間一看,他們正在看晚會。房間裡的電話機好好的放著。
“跑開做什麼?”蕭然在電話那頭問。好厲害的耳朵,我穿的棉拖鞋是軟底的。
“我怕跟你說話無聊,所以去拿點吃的。”
“還吃,再吃下去就要成球了。”他笑,卻沒有什麼諷刺的意思。
“你在那裡幹什麼呢?是不是MM放鴿子了,所以很無聊?”
“是啊,是啊,無聊的要命,只好給你打電話。”
“你的檔期不是一向排的很滿,難道最近行情看跌?”
“唉,好馬也有失蹄時。尤其是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呆久了,被同化的厲害。”
“你活該,我就叫你跟我混麼?”
……
……
“蕭然,聽我說,謝謝你,謝謝你去年來陪我奶奶。”
“說什麼傻話呢,你奶奶不就是我奶奶。”
“也對哦,你也叫她奶奶的。”
這時候外面爆竹喧闐,爸爸也出去放“二腳踢”了。巨大的響聲和明亮的火光把外面映的宛如白晝。
“我們這裡有好多人在放煙火,好漂亮。”
“想看更好看的麼,元宵節的時候我帶你去看夫子廟